虚的棺材里。旁边还有她的陪葬品,一个粗糙庞的人形玩具,她也是他的玩具。
忽然妙真在罗汉床上问:“你在那里吱吱嘎嘎地滚什么?”
雀香立时不敢动,好像偷她的东西给她抓住,满心难堪,也忍不住想更深去试探。在黑漆漆的夜里,羞耻自尊都让一点,胆子进一点,“大姐姐你也没睡着?是边上没人睡不惯么?”
妙真觉得好笑,“你也没睡着,难道也是因为边上没人?”
雀香不答应,妙真觉得是戳到了她的伤口,又懊悔,翻个身笑说:“以前做姑娘时我都只惯一个人睡,成婚了,边上有人睡几年,又有点不惯一个人睡了,你说怪不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难道良恭这几年一夜没在别处睡过?”
妙真倒还认真想了想,“还真没有,就是有时候吵架,他在脚踏板上睡。”半夜趁她睡着了,又抱着枕头爬上床。她笑,“你没去过我们凤凰里那房子,拢共就两间睡房,一间他姑妈住着,再一间就是我们住,吵架了也没个去处,总是在那屋里打转,眼对眼脸对脸的,所以吵架也不过个把时辰就好了。那屋子先还漏风,角落里有两片瓦裂了,雨大的时候还漏雨。我们成亲前头,他找了泥瓦匠把屋子重新弄了一遍,倒还安安生生在那里住了几年。”
“你们也吵架?”
“吵,怎么不吵?”妙真想起来,多半是自己不对,但当着他是不肯承认的,只能和别人说说,“我这小姐脾气,茶冷了要吵,烫了要吵,偏在这些芝麻绿豆的事上不肯体谅人。都是爹娘乳母早年把我惯坏了。”
自己检算前非,忽然心里一软,决定明天往那屋里去陪良恭吃早饭。
将睡的时候,迷迷糊糊听见帐子里有一声轻叹,似乎把帐子吹得膨膨的,架子床鼓成一个空虚的世界。而隔绝开来的外头的长夜,在妙真看来,虽然同样是空茫茫的没有边际,却充满着热情和喜悦。
次日起来,妙真匆匆梳洗就往良恭那屋里去。碰上七山从黄家厨房里提了饭来,正在八仙桌上摆。良恭随口一问:“你在里头吃过早饭没有?”
“没吃呢,就是赶着出来和你一起吃。”
良恭看她一眼,不由得笑了,“你不陪着雀香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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