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去复读的。再考不上,那就说明她也不是读书这块料了。还是早点考虑工作的问题比较实际。
其实不用怎么找,她阿爸阿妈在十年前发大洪水时救了学校里的十几个孩子,但是他们却就这么沉在了西江水底下了。为着这件事情,她亲哥梁明光现在才能在公社当会计,公社另外还留有一个工作名额,是要给她的。不过,能安排上什么工作就不一定了。
所以,哪怕是考不上大学,她把东西一收,就去公社和她阿哥都留在那儿工作也很好。
梁明富却皱眉道:“不行!你得考上京城的学校去!就算考不上,你也是要跟着程铮去京城过日子的,不能留在西塘村。”
梁辞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我留在家里丢你脸了啊?我怎么就不能留下来了?”
梁明富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恨不得把她踹西江里去洗脑子,“程铮都说了要娶你的,就你个瓜脑子还想着留下来,去京城过好日子不好吗?你没见上次梁真真回来说咱们市里有多好,京城一个大首都,总比咱们这儿的一个市要好得多吧!”
“到时候你去了京城,你要是看到有好吃的了,就挑些便宜的买点给我带回来。哦不,回来一趟不容易,你寄回来也行。”梁明富已经开始畅想着等梁辞去了京城,他就在家里等着她的包裹寄回来的样子,到时候一打开,哇,全是他没见过的好吃的。
“那就把你嫁给他好了,你跟着吃大鱼大肉去。”
“那可惜了,我要是个姑娘,我就帮你嫁了算了。”
梁辞给了他一个白眼,不想再理他这个傻子,把一只桶丢给他拿,自己拿另一只,在水田中间的一条小道上跑得飞快。
她和程铮的婚约是个意外。
程铮是1975年下乡来的,刚来的时候就得了村里众多妇女的喜爱,都想着把他拐回家去做女婿。可惜了,没拐成。76年冬天,程铮去江边洗衣服不小心踩空掉进去了,旱鸭子一个,多亏了她当时从江边经过,这才救了他一命。
他是救上来了,但是大冬天那么冷的江水,才十四岁的她跳下去救人反而受了寒,在家里躺了大半个月才好。县里医院的医生说了可能会影响以后要孩子,程铮当时就给她家里人承诺了等她长到十八岁了就娶她。
程铮那个人,长得好,性格也好,还是个有文化的。她也是个俗人,喜欢肯定是喜欢的。后来有了婚约,他也对她关心得很,即使是他回了城读大学这三年多,也每个月不落地寄些城里的东西回来给她。他读大学的第一个暑假,特意赶回来一趟,带着她去市里的医院检查看病。
但是和他这个婚约,她打从心底里觉得是靠不住的。
喜欢是一回事,看清现实是另一回事。
他就算对她有万分的愧疚,但是他家里人这么些年也只是寄药寄补品给她调理身体,就是从来不提婚约的事情。她也不是当时十四五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心里大概能猜得到程家长辈们的意思。
程铮一直来信鼓励她说要考上京城的大学,这样以后就能在京城相聚了。考不上的话就等他大学毕业了,再回来娶她。估计程家的长辈猜着她很难考得上大学,才一直没有来信说婚约的事情。至于等到程铮大学毕业还有半年,到时可能就会有别的说辞了吧。
京城的大学她想考的,全国最好的中医药大学就在那儿。
也不全是为了程铮。
她和梁明富赶到岸边的时候,正好她阿公梁勇和她大伯梁永福的小船靠了岸,拿着水桶过去,把捕捞到的鱼给装进水桶里拎回去再收拾。
浑身都是鱼腥气,还好穿的是旧衣服,等回去了再多搓几遍就是。
除了她带过来的两个桶,阿公和大伯的船上也有个小点的水桶。她拎着个小的,阿公和梁明堂抬着一桶,大伯自己拎一桶,和其他捕鱼归来的村民一起往村子里走。
村里的人对着梁辞和她哥梁明光都是好说话的,看见她出来帮忙,都在夸她懂事。有人问起了她高考的事情,对着梁勇道:“幺妹的高考成绩快出来了吧?梁三叔,你得准备好酒席哦。”
很快就有人瞪了说话的那人,真是不会说话,等高考成绩出来了再问不成?万一今年又没考上,可不是给幺妹听了难受?
转而说道:“要我说,不管考得上考不上,幺妹都是高中毕业的,在我们这儿都是顶厉害的文化人了。以后去公社当干部都当得。”
刚刚最先提起高考的人也反应过来,挠挠脑袋,“哪用你说哦?幺妹还能不好?”
她知道他们没有别的意思,笑笑也就过去了。
村里的人就算不是念着她爸妈的好,也都是老实巴交的人。这么多年没见过村里有什么大矛盾,最多也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吵闹几句。
只是一直被大山大河困住在这一小块地方里,外面的变化根本传不到他们这里。
如今是1981年的8月,外边闹哄哄地说改革已经说了将近三年。县城里的陆续有人摆摊做些小生意,去年做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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