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个孩子的他被后娘赶出了家门,没人怪他后娘,只是坐实了他克亲命硬的名声。
沈衡这个命,谁不躲得远远的?
“嗤,她不是本来就想寻死吗?真是心比天高,还想勾搭人家城里来的知青。”
“要我说啊,都是命,去城里过了十几二十年好日子,还真当自己是城里大小姐了,实际上不还是跟咱一样,就是土里刨食的老农民吗?!”
有人接话道:“我看他俩配得很,一个命不好,一个是托集体后腿的坏分子,咱们整个公社怕是都找不到这么两个人了。”
“哈哈哈。”
白娇娇从城里到农村,不仅是心态难以转变,村里的高强度劳动更是让她不能适应,来这里快要三年,白娇娇干的活加起来还不到村里同龄女同志一年干的。
干活不瞪眼就算了,她还非得吃精细粮,白家老大哥又是个老实的,真能由着她,给她吃的最次也是玉米面粑粑,白娇娇这好吃懒做的名声就传开了,去年年底开大会,白娇娇还被重点批评过。
大家干集体,你少干我就要多干,懒人是最不受待见的,有些人路上遇见白娇娇,甚至会翻着白眼过去。
庄稼地里,一个人颇有深意地冲沈衡喊道:
“哎,沈衡!那不是你刚过门的媳妇吗?她这是骑着你的车要跑啊!”
色胆包天
现在大家都在上工,这一嗓子,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沈衡汇聚。
沈衡一般很少搭理村里的人,但是听到关于白娇娇消息,不由抬眼看向田垄。
田垄上一抹穿着白底蓝碎花衬衫的倩影,扎着个利落的马尾,随着骑车的动作一甩一甩,看起来充满活力。
他从白娇娇进村第一天就一直注意她,对她的身影再熟悉不过。
她要出村?
沈衡以为昨天晚上白娇娇的表现是认了命,以后愿意留在他身边。
今天早上更是,软绵绵地往自己怀里扑,十分无害。
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
沈衡抓着锄头的手不由握紧,思绪一乱,“咔嚓”刨断了一颗土豆。
跑?
往哪跑?
沈衡知道自己命不好,无父无母,孑然一身。
但是他见到白娇娇的第一眼,就找到了自己这辈子最想抓住的东西。
他既然在村里流言四起的时候趁人之危把人娶回了家,就绝不会轻易放她走。
沈衡一把扔了锄头,向田垄走去。
众人的目光都颇有兴趣地跟着沈衡,想看一出好戏。
白娇娇骑着自行车,在乡间田垄上奔驰着,四周是将要成熟的麦田,金灿灿的麦穗随风飘舞,麦香混在风里,是白娇娇久违的自由和青春气息。
“娇娇!”
面前突然从地里蹿出一个人,白娇娇吓了一跳,立马用脚刹了车。
她惊慌之余定睛一看,竟然是于文礼。
时隔多年再次见到他,白娇娇眼中的恶心多于恨意。
也不知道于文礼哪里来的脸,竟然当街拦她。
“让开!”
白娇娇赶时间,不想与他多言。
于文礼却挡在车前,不依不饶:“娇娇,我有话跟你说。”
于文礼五官精致柔和,和村里五大三粗的国字脸汉子一点都不一样,他身形瘦削却挺拔,成天穿着白衬衫,干净又利落,活像一棵小白杨。
他不仅生的好,也是十里村日子过得最好的知青,在大家都为吃饱发愁的时候,他连饼干都吃得起;衣服上不仅没有补丁,还有两身的确良衬衫换着穿,永远干干净净,跟十里村的其他人一点都不一样。
据他自己所说,他家里现在在想办法帮他回城,更是引来羡慕无数。
但白娇娇后来才知道,于文礼的父亲和母亲都是普通工人,父亲是饼干厂的,母亲则在服装厂工作,他吃的用的,根本就是边角料和偷来的!
至于回城,更是一个谎言。
于文礼粉饰自己的身份,吸引不少关注,连她都被骗了。
想起自己曾经纠缠过这种人,白娇娇恶心不已:“不想挨揍的话,赶紧给我滚一边去。”
“娇娇,你别这样对我,”于文礼大着胆子,伸手抓住了自行车的车头,“都怪我,要不是我去喊人慢了一步,怎么会让你被那个腌臜的泥腿子玷污了清白。但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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