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造武器,意气洋洋,踌躇满志,只恨我如今身体不佳,否则定然加入,也谋一番事业作为。”
许莼也心酸,看他清减如此,只宽慰他道:“无妨的,你再养养几日,我这边正愁没人帮把手,郡王若不嫌弃,能得郡王支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谢翡伸手握住他手腕,笑了下:“自己身子自己知道,我这病,是真好不了了,想当初苦心积虑,求望步云霞,未想过竟是黄粱梦一场,到如今空剩下叹嗟一声。”
说到此他泪珠滚落下来,许莼大为同情,只勉力激励他道:“何须如此,我那边学堂有几个西洋大夫,想来换大夫来为您看看,兴许就好了呢?郡王不必灰心才好,心宽了病才好得快。”
谢翡道:“这几年闲了下来,在家中静思,都说坠茵洛溷,原本你我算得上是富贵根芽,算来世路荣奢,本该逍遥一生,我原本志气亦是不小,谁料到如今,勘不破,想不通,所幸如今大梦初醒,亦将摆脱这臭皮囊,超脱尘缘,我亦是欢喜的。只如今尚且有一事放不下,尘寰羁绊,难以安心。”
许莼听他其意大不祥,越发悯然:“郡王请讲。”
谢翡却先示意一旁的内侍拿了一册子过来,递给他:“元鳞先看。”
许莼打开看里头却是个产业清单,先列了庄子若干、园子若干、良田若干、店铺若干,又有存在银庄现银多少,在哪里股份若干股、骏马多少匹、奴仆多少人等等。
许莼有些不解其意,看向他:“郡王这是打算要入股?”
谢翡苦笑道:“算是吧。我只担心,我去后,膝下稚子,无人庇护,无法自保,反而留不住这些产业,不若先交予元鳞兄入股,每年分红,反倒能过活。”
许莼一怔:“郡王何以如此悲观?”
谢翡却命人道:“将世子带过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乳母抱着个娃娃过来,看着似乎不到周岁,粉雕玉琢,双眸晶亮,好奇看着他,生得倒是冰雪雕就一般。
谢翡命乳母道:“你抱着世子给临海侯行了三拜礼。”
许莼连忙道:“不可,郡王世子,金尊玉贵,我受不起。”
谢翡含泪道:“元鳞兄只看着我之将死,看顾这孩子一二。这孩子母妃生产时遇到产后风,一病死了,我并无同胞兄弟,其母舅贪婪成性,亦不可托。一直重病,无无法续娶继室,我如今只担忧我去后,这孩子无人庇护,宗室司应该会指定其他宗室抚养,到时寄人篱下,又更可怜。”
“我这爵位,降爵以袭,到他则是国公爵,但实在太过年幼,我又无信重亲人可托,唯有托付给兄弟。我知兄弟尚未成婚,家中无夫人主持,想来也不会照应这般小的孩子,我只希望这孩子能拜你为师,来日教他习一特长,为他谋一生路,不至为纨绔即可。”
许莼有些愕然,谢翡握着他手,恳切看着他:“所有家产,只留了这所王府和一些现银给他日常生活,其余都托付与元鳞兄为兴办工厂入股资金,一半以元鳞兄名义入股,以报元鳞兄照顾之义,另外一半则以小儿名义入股。我信重元鳞兄,每年只需分些红与他,他一黄口小儿,吃不了许多,一切都由元鳞兄做主。”
许莼看他面色苍白仿佛随时能厥过去,语气衰微急切,见他久久不语,又十分着急:“我知元鳞兄实在太忙,不该给你添这麻烦,但我确实无人可托……半生大梦,昔日所结交者,都已疏远……倒也并非无忠义仁慈之朋友,而是我为宗室,我父亲……又犯了事,我知道兄弟如今身居高位,本也该避讳与宗室结交,但我知道元鳞兄心底淳朴……”
谢翡面有愧色:“我是君子欺以方……但……”他泪水继续落下来,许莼连忙扶住他道:“郡王不必担忧,此事我应了,学堂里以我为师的学生多得很,不差令公子了。钱财上你也不必担忧,定当完璧归赵。你实在不必顾虑太多,还当放宽心好好治病才是。”
谢翡见他应了,松了一口气,这才低声道:“元鳞兄历来慷慨好义,一诺千金,我也再无羁绊,可放心世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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