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极大提高开矿效率。”
一直虎视眈眈一旁的李梅崖终于发难,问道:“许世子权贵出身,性耽安逸,不知民间疾苦。如今悍然举公债筹款,若一着不慎,行事不周则易滋弊端,贪污腐败,该当如何?焉知你不是以为国大义之名,损公肥私,以朝廷之公信,供个人之私欲?”
他辞锋峻利,十分尖刻,毫不客气,内阁诸臣少不得心中都想,都听说李梅崖与靖国公世子有仇,果然如此,都去看那许莼如何回话。
许莼冷静回道:“臣材本疏庸,识尤浅陋,唯有丹心一片,尽忠报国。靖国公府上下家产做保,如不能抵换,臣愿家宅抵卖,偿还债券,并请陛下将微臣治罪。”
李梅崖冷笑一声:“陛下朗朗清名,朝廷昭昭公信,你赔得起吗?你一个小子人头,能抵什么?”
许莼道:“昔年诸侯卑秦,商君变法,奋六世之余烈。百代之后,皆行秦法,先生安知眼前小子,不是千秋之先行者?臣愿为陛下先,虽千万人,吾往矣。”
臣子们都沉默了。
谢翊在上头忽然开口:“许莼。”
许莼连忙躬身应:“臣在。”
谢翊缓缓道:“商君之术,严刑峻法,毁商弱民,外杀强敌,内杀强民,非朕所行之道也。”
许莼面上一红,拜下道:“是臣学识浅薄,用典不当。”
谢翊看着他又道:“用典也不算十分不当,商君锐意变法,强秦有功,却以车裂收梢。朕不会如此待锐意改革之肱股,许卿不可口吐不祥之语。”
许莼知道谢翊这是不悦他诅咒自己,连连作揖,不敢再说话。
谢翊看他耳根微红,知道他知错了,这才又道:“卿之锐意变法,一片丹心,朕已尽知。然则,朝廷不会发明旨许你以朝廷名义发行公债筹银。”
许莼应道:“是。”心里却不太意外,公债这事太大,朝廷能通过才怪了,九哥自然也不能无视重臣的反对,拿朝廷的公信来给自己筹银。
谢翊道:“卿可在津海以银庄名义自行发行债券,朝廷亦不会禁止。然则,若到期无法兑银,民若举官必究,朝廷会依法按律治罪,卿须知晓。”
许莼凛然道:“臣知晓。”
谢翊又道:“兴办新式学堂、修建船坞、兴办机器局,以及从开平煤矿的开挖,朝廷同样不禁止,但所有经费,由津海卫自行筹办。”
许莼欣然道:“臣领旨!”
一时重臣全都侧目,这人是傻的吗?朝廷不给银子,自己去筹银,还冒这样大的风险,他竟然还兴高采烈的?
谢翊看向他们,心里微微一笑,这才是朕教出来的凤凰儿呢。
雏凤清于老凤声,朕的凤凰儿翅膀已硬了,正要展翅而飞,他们却仍然只看到高天风急,波涛诡谲,不解凤凰儿凌云之志,更不解我家凤凰儿澄清天宇之怀抱。
他看着下边的许莼,心中情怀激荡,却仍口气平淡一如既往:“此事便如此定了,今日集议便到此,散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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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朝廷封赏旨意下来,对东南讨倭之捷议了军功,封武英侯为一等武英公,任浙闽总督,督办浙、闽军务。
封广源王世子侬思稷为一等忠靖侯,授闽州水师提督,将水师十八营。
封靖国公世子许莼为一等临海侯,实授津海卫提督,兼市舶司提举,提督津海卫一切军政事务。
其余有功将士,论功各有封赏,赏银如例。余赏恤战死将兵恩荫、银两如例。
许莼领了旨,次日便道别了亲友,赶往津海卫,筹办他那胸中谋画之雄图。
而荣升为武英公的方子静带了侬思稷归心似箭,回了闽地,终于能抱上了他白胖儿子。
闲下来嬉逗儿子心满意足之时,方子静少不得与和顺公主道:“这次我与皇上讨了准话,得赶紧给子兴物色一门婚事了。皇上说了随意就行,不必忌讳,定了人家,他可赐婚。”
和顺公主道:“子兴的媳妇,我心中已有几家了,且再找机会问问子兴的想法。”
方子静知道公主一向心有成算,听她说了也微微放心,又道:“对了,也该给侬思稷和许莼二人也顺便看看,我看这两人家里也是无人打算婚事的。侬思稷都还罢了,听说之前在夷洲是成婚过了,只是原配一病去了,就一直未曾续娶。如今他前程尽好,我想着莫若在京里替他寻一位继室,如此朝廷应该也是乐见其成的。”
“那许莼就真是之前被耽误了,听说之前名声不好,靖国公又是个糊涂虫,靖国公夫人虽然精明,但大概也在京中交接不多,这都弱冠了,竟还未定亲。你有空也替他们二人物色物色好了。”
和顺公主道:“你们男人不懂,你自己看着千好万好,其实未必是良配。侬世子并不太好找的,毕竟来日多半是要回夷洲的,未必有人愿意远嫁到南洋,若是真受了什么委屈,娘家一点帮不上,便是做王妃又如何呢?真正心疼女儿的人家,才不会嫁女儿给他,不心疼女儿的人家,那女儿也未必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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