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否则她们不敢如此大胆,盯紧了!”
方子兴凛然应了,谢翊又淡道:“去吧。”
方子兴却有些犹豫:“属下再调些侍卫过来……”
谢翊断然道:“不必,御马监,殿前司,一定都已有了内应,不可轻动,再说……我在这里反而安全。有你和苏槐护送进去,他们只会以为我受伤了回宫休养,不会怀疑。”
方子兴仍然劝说道:“我从家里调些家将来……留几个人在这里更放心。”
谢翊冷笑了声:“你家里那点子家将,恐怕比不上盛氏海商精心留在世子外孙身边的那几个书童。你以为这堕马痕迹,请大夫解毒的种种痕迹,不是这国公世子身边人得力,如何掩得住?再说起衣食住行,这巨富之家的讲究之处,宫里只怕都比不上,我若没料错,这附近的房舍,恐怕全是这盛氏的护卫,否则昨夜那般举动,邻舍全无觉察,可能吗?”
方子兴听了也有道理,低声道:“臣遵旨。”
谢翊道:“一律称呼我九爷就行,不可在许莼跟前漏了形迹,另外……”他问道:“带了钱没?拿一万两银子给许莼,作为我这些日子的用度。找一下二十四衙门,和内务府那边留意下,安排个皇差给盛家买办,给他们个皇商的名头。”
方子兴知道这是皇帝历来不喜欠人,救驾这功,总要赏的,这是拐弯赏赐给盛家了,这次也确实多靠着盛家的家仆和医馆,他也是捏着一把汗,心中对盛家是感激的,恭声应道:“是。”
许莼接了银票倒没觉得什么,九哥看着就是一副清高样子,怎么会白占自己便宜呢,他原本只担心九哥的家人和朋友来了要把他接走,没想到那方大哥来了又走了只留了两个伺候着的人和银子,央他好好照顾他们家九爷,他心花怒放,越发殷勤问前问后,又命人一天三天去问周大夫,日日只在谢翊榻前打转,三餐饮食,煎汤换药,样样过问,那是一番无微不至,温存小意。
便是谢翊之前觉得他纨绔不堪的,此刻也觉得孺子尚且可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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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窗外天色明亮,屋内药香袅袅。
冬海小心翼翼将一柱艾条烤红,快速在谢翊翳风、肩背等穴位施雀啄灸,这是按周彪大夫的要求行的艾灸,每次都要半个时辰左右。
谢翊外袍尽解开,露出瘦削的身体,光滑白皙的肌肤被火热的艾条灸过后,点点红晕落在绷紧的肌肉上,鬓角汗湿,鼻尖也沁出了冷汗,侧面透出了潮红,他这一副虚弱的样子,落在原本就心慕他的许莼眼里,却又是别一番遐思。
仗着谢翊看不见,许莼紧紧盯着谢翊,看着他汗湿的额发、紧蹙的眉头,缓缓起伏的胸口,潮红的脸,湿润的唇,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直跳,绮念顿生。
冬海看到自己家世子的呆呆的眼神,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想提醒世子不要如此失礼,毕竟虽然九公子看不见,服侍着的那两个童儿可也不是瞎子啊。
谢翊虽然眼睛仍然蒙着,却仿佛仍能感觉到许莼那灼灼目光,心中想着这纨绔儿痴迷自己应是年幼无知,步入歧途,念他救驾一场,少不得耐心教他些道理,容忍他则个。
想着便开口道:“许世子。”
许莼忙应道:“九哥有什么吩咐?”又忙道:“九哥叫我世子太生分了,我排行第二,九哥可以叫我二郎。”
谢翊道:“二郎可有字?”
许莼有些窘迫道:“并无。”字一向都是师长好友所赐,他父亲是个混蛋二世祖,师长尽皆看不起他,平日所交有都是些酒肉朋友,因此至今并无字。
谢翊道:“见秋风起而思莼鲈,此为怀乡念亲之意,我赠你一字为思远,《左传》有云:大道行思,取则行远。你看如何?”
许莼眼睛一亮:“许思远吗?好听,志士思远行嘛,古诗云: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谢谢九哥!这字我喜欢。”
谢翊见他竟发散如此,有些诧异。“人生天地间”为萧统的《文选》中的《青青陵上柏》,其意不祥。但他原本也是不拘小节之人,加上许莼这解得牵强附会的,便也不理会那一掠而过的阴影,只温声问许莼:“思远喜欢读《文选》?”
许莼有些窘迫:“我是不学无术的,大部分诗我都背不下来,只这《文选》的诗我觉得很容易懂,也好背。”
谢翊道:“《文选》乃是五言之冠冕,直而不野,千古至文,你多加研读是有益的,只是其句意太悲远,你是少年人,不必沉溺于此,可多读些慷慨昂扬之作,平日做文章,也勿要取那颓废旷荡之句,科考的主考官们大多不喜。”
许莼满不在乎道:“嗳我反正也不考科举,他们喜不喜欢没关系了嘿嘿。”
谢翊想他是国公世子,将来确实是要袭爵的,来日总会发现自己是皇帝,到时候这少年时的恋慕之心,自然也就散了。他不过是无人教导,被宠溺太过,合该好好教育一番,便能走回正路。便道:“思远这里可有书?长日无聊,若是思远能替我读读书,解解闷就好了。”
许莼自然是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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