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赵桓熙:“如何就想到这样写字呢?”
赵桓熙道:“当时我担心练不好字,内人说,我能画得好兰花,怎会写不好字?两者有共通之处。我受了提点,这才想到用画兰花的法子来练字,就写成了这样。”
凌阁老点头:“一个蕙心兰质,一个颖悟绝伦,实乃佳配。”
赵桓熙脸更红了。
完全被忽视的赵桓旭站在一旁,在袖中暗暗捏紧了拳头。
聊了几句之后,国公爷便让赵桓熙和赵桓旭先行回去。
两人离开后,国公爷问凌阁老:“依阁老看,我这两个孙子,哪个更值得栽培?”
“自己的孙子自己看不出来吗?何必问我?”凌阁老坐下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自己看自己,总是受诸多因素影响,往往不如外人看得那般客观公正。”国公爷叹气道。
凌阁老道:“我却瞧你心里跟明镜似的,不过是舐犊之情难以割舍罢了。”他站起身来,道:“趁着时辰还早,我再替你孙子去趟尚府。”
赵桓熙心情极好走路带风,隻想早点回去告诉冬姐姐凌阁老会将他引荐给尚先生的好消息。刚走到通往五房与嘉祥居的岔路口,他就被赵桓旭拽住了披风。
他停步回身,只见赵桓旭一脸怒气地盯着他,质问:“为何要在凌阁老面前给我难堪?”
赵桓熙想了想,道:“这些年被你当垫脚石踩痛了,不想继续被踩,不行吗?”
赵桓旭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没想到竟然会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赵桓熙将他的手从自己披风上拂开,道:“人总会长大,越长大,有些事情就想得越明白。小时候我曾把你当亲哥哥,是你自己与我渐行渐远。从你设计邬诚对付我四姐开始,我们就再也做不成兄弟了。你也不必在祖父面前与我假装亲近,他老人家耳聪目明,什么鬼蜮伎俩看不出来?”
说完,他不去看赵桓旭是何脸色,转身冒着鹅毛大雪继续往嘉祥居后头的慎徽院走去。
赵桓熙回到慎徽院暖融融的房里,顾不得丫鬟也在,高兴得一把将徐念安抱了起来,一边转圈圈一边道:“冬姐姐,凌阁老答应帮我找尚先生来教我作画了!我好开心!我太开心了!哈哈哈!”
丫鬟们一见这架势,一个个都红着脸偷笑着跑了出去,并帮两人将门关上。
“快放我下来,丫鬟都在笑话我们了。”徐念安捶他肩膀。
赵桓熙将她放下来,嘻嘻笑着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脸颊上亲了好几口。
徐念安抱怨:“你的手好冰!”
赵桓熙最后在她唇上亲一下,笑着抬头:“你的脸好暖!”
徐念安替他将披风解了,睨他一眼:“现在高兴了?”
“嗯!”赵桓熙过去从背后抱着她,拖着步子走,她到哪儿他也跟到哪儿。
“这是在做什么?”徐念安又气又笑。
“冬姐姐,我不想去苍澜书院。”他忽然道。
“为何?”徐念安侧过头看他。
“因为去了苍澜书院,要十天才能回家一趟。这就意味着十天才能见你一次。我觉得我可能熬不住。”他道。
徐念安抬手伸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骂:“想得挺远,待你考上了再说去不去的问题吧!”
“若是我考上了,你舍得我去吗?”赵桓熙将她转过来,盯着她问。
徐念安伸臂抱住他脖颈,仰着头道:“舍不得。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去。”
赵桓熙有点难过,问:“为何?”
“因为离别是短暂的,而去苍澜书院读书这件事带给你的益处,却是长久的。而且就算你去了,也不会十天才见我一次,我会常常去书院看你的。”
赵桓熙默默地俯身抱住她,脸贴在她耳侧,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是你希望的,那我会努力的。”
敦义堂,国公爷送走了凌阁老,便让人去叫四房赵明培夫妻两个来见。
四老爷和四太太莫名其妙,心中颤颤地来到敦义堂国公爷的书房,没成想国公爷开口便道:“我为姝彤相看了一门亲事,是武威伯家的幼子,名叫尹锐,今年十八岁。明日武威伯夫人会带着他上门与姝彤相看,你们回去好生准备。”
四老爷与四太太大喜过望,齐齐道:“多谢父亲(公爹)。”
国公爷望着四太太,语气严厉:“从今后要友爱妯娌和睦家里,不要自己行事不端还拖累了儿女。若再像从前那般上蹿下跳为老不尊,却叫人家如何看待你女儿?”
四太太又愧又悔,双颊通红道:“以前是儿媳猪油蒙了心,公爹请放心,儿媳以后定然痛改前非洗心革面。”
国公爷看到这个儿媳就头大,见该说的都说完了,就挥挥手让他俩退下了。
四太太和四老爷激动说笑着回到四房门口,迎面碰上五太太。
四太太瞧都不瞧她,一扭身就往四房院里走。
“四嫂。”五太太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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