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
他将包袱摊开放在地上,按顺序拨动了一下两个银铃,清脆的铃铛声响起。
虽是蜀地的银铃,但不是他那晚在后院听见的铃声。
白日失踪17
◎“赶紧走吧,这里不干净,”◎
里面的衣服叠得很整齐,被雨水打湿后紫色的料子更深了些,他拿起衣服抖开,才明白少女为何情愿染上风寒也不愿意把包袱给他。
是蜀地特有服饰,且看起来与普通的料子相差甚远,整件外衣都由蛛丝编织而成,其中的蝴蝶纹路更是由金丝双面锈,栩栩如生,周围镶着一颗颗精致的浅紫色宝石。
不是普通的蜀地百姓能拥有的衣服。
他瞥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桑枝,眸色沉下,巴蜀地区分布的魔教有许多个,不知她身处哪一个。
深思了片刻,他把手上的衣服原模原样地叠好,放回了包袱内,再把包袱合起来打上紧结,丢回原来的位置。
屋内到处都在漏水,能烧的木板全部被姜时镜拆下来放在没被打湿的地上。
导致破了洞的小屋不止滴水还透风。
桑枝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悬空了一瞬,随后是铺天盖地的温暖,短暂到只停留了一秒。
再落地的时候只剩下一股浅浅的皂荚香,包裹着全身。
像是幼时爸爸抱着她回到床上睡觉。
恍惚中桑枝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被大人按在家里的被子内闷汗,她难受的呜咽着声音呼喊妈妈,得不到回应又改喊爸爸。
一晚上几乎把家里所有人都喊了一遍。
她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她,为什么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委屈到小声啜泣了许久。
在被光怪陆离的梦境侵/占前,她恍恍惚惚地想闷被子出汗一点用都没有,为什么妈妈不送她去医院。
第二日。
天光透过残破的屋檐照进屋内,被风雨席卷了一整晚的小屋更残破了,空气中弥漫着雨水浇灌泥土后的清新味。
姜时镜靠在木板上假寐,直到被阳光直射到眼睛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站起身活动了下泛酸的手脚关节。
燃尽的火堆旁少女蜷缩在红色的外衣下,紧皱的眉头舒展些,但依旧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他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魔教里那些人都是怎么想的派这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跑到中原来,淋个雨就能要了半条命。
任务还没完成人先没了。
昨晚也不知抽抽噎噎地在嘟囔什么,一边念叨一边哭,他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麻烦的魔教人。
“醒醒,桑桑?”
他走过去推了推她的肩膀,只见少女轻皱了皱眉,却始终没睁眼。
姜时镜伸手触碰了一下她额间,依旧滚烫无比,全然没有消下来的痕迹,她两侧的脸色还泛着红,嘴唇却苍白到失了血色,甚至干得起了皮。
“啧,真麻烦。”
丢这里自生自灭,喂野狼算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下摆沾上的灰尘,头也不回地出了门,两匹马拴在屋子外的棚里,他解开其中一匹的绳子,拍了一下它的屁股。
“你主人死了,自己原路回去吧。”
马压根没听懂他的话,但松开缰绳还命令它走的指令它学过,原地踏了两步后,很快离开了小屋往来时的方向走了。
姜时镜面不改色地开始解另一匹的缰绳,解开后忽然停下了动作,眉间不耐烦地皱起。
他略显烦躁地把缰绳又绑了回去,转身回到残破的小屋里,垂眸看了一会儿虚弱到只需要踩一脚就会死的少女。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弯下腰将盖在桑枝身上的红色外衣包裹住她的身体,拦腰抱了起来。
她很轻,轻到只比背后的重剑重了那么一点。
桑枝似乎很不舒服,眉间皱褶越来越紧,姜时镜觉得她有点像刚出生的幼兽。
空出一只手捞起地上的包袱,带着人坐上马匹。
他把桑枝调了个转,面对面地趴在他怀里,单手环住她后背以防路上的时候她被颠簸滑下去。
从这里到襄州还需要至少三天,桑枝目前的状态没法继续赶路,他没记错的话再往前走十几公里有个小村庄,或许可以直接把她扔那里。
若是这样还能被烧死,就是她命薄。
他原先浓重的兴趣已经在昨晚被消磨得所剩无几,更没有必要带着一个身娇体弱的魔教人赶路。
桑枝浑浑噩噩间感觉自己坐在蹦蹦车上,颠得一度想吐出来,耳边是不断呼啸的风声,隐隐约约还掺杂着有力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像是钟鸣似的敲在她鼓膜上。
鼻息间是清冽的皂荚香味,周身都环绕着跟昨晚一样的温暖,她贪恋似的往深处钻了钻。
轻声呢喃:“爸爸。”
姜时镜听力很好,相比昨晚的胡言乱语,这一声无比清晰地传进了他耳内。
他明显地感觉到少女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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