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松鹤书院的学子们一开始是不分内舍和外舍的,等到了月末考校课艺时,名次靠前者方能进入内舍,由山长亲自教授,余下学子皆在外舍。
内、外舍的学堂分别在东西两面,以长廊相连,中间还有一个小池塘,夏日满池荷花映日,浮香绕岸,几尾锦鲤在其间嬉戏,雅致非常。
每月末都有课考,内舍垫底的学生会降到外舍,同理,外舍拔尖的也会升入内舍,如此一来,学子们更加刻苦用功。
沈明昭不是没想过若她进入内舍就好了,这样离刘瑾更近些,也更方便些,可她在外舍都是垫底。
也不是没和她爹提过,反正人都塞进来了,能不能送佛送到西,直接给她运作一番塞进内舍,挨了顿臭骂不说,还差点挨顿打。说她眼高手低,没本事自己考进去,还贪慕虚荣,想要内舍的名头,她真是有苦说不出。
……
辰时才开始上早课,沈明昭用完早膳,匆匆忙忙赶到学堂的时候还算早,没有几个人在,教习也还没来。
她刚坐下,椅子就遭人踹了,差点一pgu栽地上,憋着一口气往前挪了挪,身后那人像是故意跟她作对,又是一脚。
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转过头想跟他理论,对上周珣那张散漫不羁的脸,气势先矮了三分,g巴巴道:“你踢着我了。”
周珣懒懒掀了掀眼皮,视线在她雪白的脸上扫过,许是跑得急,鬓角处渗出细密汗珠,他又想起晨练的事,都怪昨日胡四乱说话,害得他心里总惦记着她出汗那回事,晚上还做了奇怪的梦,今日忍不住跑在她后面。
没跟一会儿他就开始嫌弃沈明昭,只跑了一刻钟就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真不像个男人,也顾不上去求证其他。
他,两人浸在暖yan中,学堂里只有少年玉润清亮的声音和书写的沙沙声,一时间分外和谐。
“你这说的什么东西?怪不得教习老罚你,真是狗p不通。”周珣开口打破了这份和谐,丢了笔,再写不下去。
沈明昭不服气:“你说我,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就课考b我好上几名嘛,还不是跟我一样倒数。”
“你懂什么,小爷那是没认真学,要是认真起来,让你拍马都赶不上。”
见他真的耐着x子给自己写功课,沈明昭这会儿胆子也大了些,回嘴道:“那你给我好好写一个看看啊,光动嘴是怎么个事。”
周珣气x也上来了:“好,沈六,你给小爷等着。”
当下又提笔蘸墨,认真思索起来,许是被她拿话激了,心中憋着一gu劲,竟是下笔如有神,笔耕不辍。
才写了一会儿,又听沈明昭叫唤着:“慢点,慢点,你字又写丑了。”
周珣顿了下,咬牙放缓了速度。
……
等到洋洋洒洒写完一篇文章,周珣r0u了r0u手腕,转头正打算奚落沈明昭,发现她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阖着眼,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长长的睫羽微微颤动,挺翘的琼鼻下是莹润饱满的唇。
她的嘴唇也太红润了些,像是抹了口脂,一个男人为什么会长成这样,周珣忍不住想到。
那些旖旎的、恼人的梦境,困扰了他许久,难以启齿的,少年哥哥就出场啦,这周包写到文案剧情的画饼中……
沈明昭手上纱布缠了几日,周珣就给她写了几日的功课,她能感觉到,外舍那些学子都对自己友善了许多,至少再不当着面讥笑她了。
周珣家世好,在书院里向来是横着走,这些人隐隐以他为首,自然对她客气许多。
沈明昭把这些都归功于自己和刘瑾交好,刘瑾是周珣的表兄,一定是替她说过他了才会如此,她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好好谢过他那日在酒楼的搭救,这样一来又有理由去亲近他了。
再一想,自己如今和周珣关系近了也是百利无害,指不定还能指着他给自己和刘瑾牵线搭桥呢。
她觉得自个儿真是聪明极了,竟能想到这其中厉害之处,只不过周珣之前可太坏了,他和他的那些跟班可没少欺负她,真是咽不下这口气,让他痛哭流涕跟自己求饶是不用想了,但她也是个有主意的。
“怎么又要重写?教习还是不满意?”周珣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脸狐疑地看着沈明昭。
沈明昭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那是自然,我哪敢骗你。”
她的瞳仁大而乌黑,专注视人时很容易给人纯然无辜之感,周珣没看出什么异样,反而自己有点不自在了,冷哼了声:“谅你也不敢。”
没写一会儿又开始烦躁,他觉得自己真是蠢透了,听了胡四的馊主意就算了,为什么要真的去做这些讨好她的事情,装装样子不就得了,左右她好骗得很。
这几日没再做那些恼人的梦,胡四说的也并非全无道理,想来是她生得太像nv人才令自己有了绮念,接近后也不过如此。他虽桀骜不驯,家风却很严谨,未及冠之前,母亲从不许那些丫鬟近身伺候,以免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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