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了,几乎没什么能再阻止尤子嶙挥动手中的大刀,稳占高位,替朝廷卖命。
沈珩也说不准这事,只道一声:“伴君如伴虎。”
她却安慰道:“史上那么多大臣能善终,你也是一样可以。困境只是一时的,切莫过深猜忌官家,只有君臣一条心,夫妻一条心,家族一条心,便一定能走出困境。”
沈珩怜爱地摸摸她的头,“你说的对。时辰不早了,你和肚里的两个宝儿得睡觉了。”
鸳鸯帐内,他们相依而眠,可这人一躺下,耳边一清静,脑子里就会想起很多人和事。
入睡前,她咬咬唇,问他:“张玉还活着吗?”
沈珩嗯了一声,“他是先帝遗子,江山按祖制来说本是他的,却传去了官家手里。官家应该是还没想到怎么对待他,一直幽禁,避而不见。”
毕竟是从人家父亲手里接过的家业,是否要味着良心,不忠不义地反手把人家千辛万苦藏起来的儿子给杀了,还是会大度放人?
张玉的身份一旦公开,将极可能是个死局。
而对于孝帝来说,天下是巨大的利益,帝王是至高的权力,普天之下头一份的权势他已经得到手里,不可能再拱手相让。
放走张玉,等于放任了随时会爆发的威胁,怕是以后夜夜睡不得安枕。
这是考验人性的时刻。
沈珩望着帐顶,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孝帝的选择。
翌日上朝,一些官员还想着对尤氏兄妹一事继续施压孝帝降罚,却不想另一件更离奇的事上演了。
大殿门外缓缓走进了萧太后与金斓公主,生生打断了朝会。
二人直奔百官高位,萧太后指着沈珩,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神色,道:“大胆沈珩,无媒无聘,竟敢欺辱皇室贵女清白,是觉得先帝不在,新帝重用于你,便如此放肆对待先帝最疼爱的公主么!”
这一指责,犹如一滴冷水进了热油锅,全朝沸腾起来!
做局(二)
沈相府今日来了一位贵客。
郑英的箭伤好了七七八八,但脸色依旧不怎么好,换了精致的衣裙皮氅,又变回当朝太师之女的金贵模样,现在人人得改称一声县主。
她看见萧羡鱼一改往日不屑,扑了薄薄脂粉的脸上扬起了笑,“萧姐姐,我来看你了。”
萧羡鱼意外她的到来,也高兴她的到来。
曾经的患难与共历历在目,如今再见面跟隔了一世似的,两个人都换了一副心肠,不再有猜忌与偏见,颇有肝胆相照的味道。
二人犹如小姐妹一般寒暄,郑英刚提起裙摆想坐下,萧羡鱼扶起她,对她眨眨眼:“你跟我来。”
郑英疑惑地跟去,在东厢房内见到了另一个有些患难情分的人,尤棠。
“哎呀,阿棠姑娘怎么了!不说传闻说她跪在宫门外吗?”
尤氏兄妹钟情一事闹得厉害,无人不唾弃回避,要不是尤棠救过自己,郑英大概也会和旁人一样避讳,而不会像现在这般关心。
尤棠身上中的针不多,都是针头露在外的,清除后休息休息也无大碍,可人却病恹恹的,没了往日的飒爽。
郑英见状,便问:“事情只能这样去解决吗?世俗不容你们,可你们也没错”
情之一字,乃属人与人之间的实感,要说真的哪错了,无非是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
尤棠鸣鸣地哭起来,好生可怜。
郑英看了看她,又看向萧羡鱼,说道:“萧姐姐,在我眼里你和别的贵女不一样,特别聪慧,脑子总是能想到我们想不到的地方,虽然这事很无奈,但你也想不出法子来吗?”
萧羡鱼张了张口,其实想说连沈珩都没办法,她又能做什么。
可一看到她们两个满眼期许地看着自己,暗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事情有没有转折,总得试了才知道,以后也不会有遗憾和后悔。
她定定说道:“我们追本溯源吧。”
二人疑惑:“追本溯源?”
萧羡鱼点点头:“阿棠姑娘,麻烦你将身世说一次。”
尤棠是尤谈外室之女可谓是确定的事,单看她与尤子嶙长相上有点相似都能心里下了定论的,调查身世能做什么?
郑英一点都不傻,心说萧姐姐也是个胆大的人,不会是想找什么漏洞然后编理由说尤氏兄妹不是亲生的?
若换成他人那么设计,她定当嗤之以鼻,但是为了尤棠,反而觉得这样能圆满解决事情,倒也不失为一条路子。
尤棠将自己知道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萧羡鱼想了很久,最后叫了邓妈妈进来。
“邓妈妈是我这里最老练的人了,妇人之事懂得多、也全,阿棠姑娘你的事我便交给她去查,可有信物方便邓妈妈带去办事的尤棠赶紧拿出自己身上一个旧色的荷包,上头绣着青莲,里头是一小段用细红绳绑着的青丝。
“听父亲说,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她难产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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