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与宋家是世交,赵蕴和八岁的时候,便由祖父做主,和宋家嫡小姐定了亲。
他是三代单传,自小跟着军中的叔叔伯伯们习武,亲戚家的姐姐妹妹们也多喜舞刀弄bang,因此听说宋玉娘养在深闺,又娇又弱,心里不自在了好一阵子。
娇滴滴的大小姐,和刀口t1an血的武将,能过到一起吗?
偏有不长眼的同窗,专挑他的心病打趣:“赵兄天生神力,实在教人敬佩。不过,将来娶了新娘子,洞房之时,可千万收着些力道,若是不慎伤了宋家小姐,太傅大人可是不依的。”
彼时,他和太子殿下一并在国子监求学,宋玉娘的父亲,正是他们的师傅。
赵蕴和笑骂两句,待到练字之时,脸上却不自觉地带出忧se。
太子殿下见状,悄悄扯了扯他:“索x寻个机会,去宋府后院探上一探。”
他为他打抱不平:“盲婚哑嫁,着实不大妥当。孤隐约听闻,有位得道高僧为宋小姐算过天命,说她天不假年,红颜薄命。若果真如此,岂不坑害了你?”
赵蕴和难却好意,借着中秋佳节,与太子殿下一同前往太傅大人家中。
太傅被太子提前安排好的官员支开,二人鬼鬼祟祟,一路爬树翻墙,潜入宋玉娘所住的院子。
茂密的枝叶间,挂着红彤彤的石榴果,墙脚种了许多药草,散发着独特的清苦气息,门窗关得si紧。
小丫头蹲在廊下熬药,过不多时,年长的嬷嬷端着托盘走过来,唉声叹气:“只用了两口粳米粥,待会儿喝过药,说不得还要吐,这样下去,身子骨怎么受得了?”
赵蕴和蹙起剑眉。
太子在旁边连连摇头:“看来,传言是真的了。赵兄,你听我一句劝,回去之后,想法子把这门婚事退了罢。”
赵蕴和沉y片刻,说道:“殿下稍安勿躁,我绕到后窗底下看看。”
这后头的窗户,不知何时敞开一道缝隙。
他猫着腰接近,往里看时,撞见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nv童粉雕玉琢,虽然带着浓浓的病气,还是能够看出,是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可赵蕴和只记得这么一双眼睛。
她无辜又大胆地看着他,眸中流露出狡黠之se,作势要喊人,直到他窘迫地作揖告饶,这才“噗嗤”笑出声来。
赵蕴和头一次做坏事,便被人捉了个现行,尴尬得不知道该说甚么才好,0遍浑身上下,翻出包还带着热气的桂花糕,伸手递给她。
“小姐,您趴在窗子上做甚么?仔细沾了寒气。”天se渐晚,嬷嬷站在门口,看不清里头的情形,出言提醒。
宋玉娘慢条斯理地将油纸包一层层打开,对着桂花糕吹了口气,小猫似的低头t1an了口甜甜的花蜜,这才在赵蕴和紧张的注视下,冷静回答:“屋子里药味太重,熏得我头痛。不过略略透会儿气,何必如此大惊小怪?”
嬷嬷又絮叨了几句,躬身退下。
身形高挑的少年局促地站在窗边,有些惊讶地看着她斯斯文文地吃糕,好半天才啃下一小块,用帕子擦嘴的动作,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她和他见过的nv孩儿都不一样,b她们娇弱得多,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奇异地不惹他讨厌。
“你就是赵蕴和吧?”宋玉娘将剩下的糕点包好,塞回给他,略略歪着头,以手托腮,“听说我是个病秧子,专程来瞧热闹的,对吗?”
“我……我不……”赵蕴和的脸re1a辣地烧了起来,“你生的是甚么病?家里的郎中可还中用?”
宋玉娘撇撇嘴:“个个都打着神医的招牌,到最后还不是对我这病束手无策?”
她从发间摘下一枚青玉蝴蝶,那蝴蝶做得活灵活现,翅膀在手中微微颤动,一看就知价值不菲。
“我用这蝴蝶,跟你换几只真蝴蝶好不好?”她指指他后头的花圃,今年秋天来得晚,里面还飞舞着不少蝴蝶,“你既是将门出身,想必身手很不错罢?”
赵蕴和已经开始跟着父亲在军中历练,举手投足都有世家公子的气度,这会儿却像只呆头鹅一般,陪着nv童玩起捉蝴蝶的把戏。
她抱着个琉璃罐子,他捉一只,便往里面关一只,没过多久,那罐子就变得流光溢彩,热闹非常。
宋玉娘并不深究他的来意,小心翼翼地将罐子放到暖炉旁边烘着,笑容中带着苦涩:“虽是熬不过今年冬天,多活几日,也算它们的福气。”
送走赵蕴和,她长长叹了口气。
“退不退婚,原没甚么相g。”她早猜度着未婚夫婿会想法子打探她的病情,却没想到那人又正经又神气,话不多,举止却很温柔。
“不过,若是……若是能如寻常nv子一般嫁人生子,也算上天待我不薄。”她喃喃自语着,抱紧了蝴蝶罐子,低声咳嗽起来。
却说赵蕴和回到太子殿下身旁,见他神情呆愣愣的,像是看甚么入了神。
“殿下,天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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