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可是脉象又没有……”
湛衝觉得面对千军万马时都没如今这样焦灼难定,他起身着衣,一边穿鞋一边说道,“都说医不治己,你纵有百般本事恐怕自己染恙也力不从心,我去给你找太医,你快躺下歇着。”
眼见他这就要走,南漪无法隻得抓紧了他的衣袖,拉他又坐在床沿,眼看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惊悚模样,才斟酌着又解释道,“你别走,还找什么太医,我自己就能治病,而且我……我也没病,只是,我只是……也许……有了。”
最后两个字犹如蚊声,他皱眉看着她,强硬道,“你自是更应该清楚讳疾忌医的害——”
他的话未说完,只见她忽然拉过他的大手按贴在自己的小腹上,却什么都没有说,抬起头,神情专注地看着他。
指掌之下的肌肤一如往常的滑腻,绵绵的温热自掌心缓缓传递到他的身体里,他忽然福至心灵,却又不敢置信,手腕有些僵硬,忽然觉得掌下有什么热烫的东西炙烤着,忍不住轻颤着,怔忡着看向她的眼睛,试图从那里找寻出什么答案来。
南漪被那火热的眼神弄得有些心慌,支支吾吾解释,“我也只是猜测,我癸水未至,如今脉象虽未显,或许只是因为日子还浅,再等等看吧。”她近来心绪不稳,只顾着与他赌气,一时疏忽,方才觉出身体异样才反应过来癸水原来已迟了多日了,除了脉象,诸多迹象都似有妊之兆,本不想那么早告诉他,可又怕他小题大做,闹得人尽皆知,于是隻得和盘托出,隻盼着别是一番空欢喜才好。
湛衝隻觉得鼻尖酸涩,母亲过世后,天大地大,早已不知何处为家,可如今有了她,一切终又有了归处与寄托。
次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新帝的嫡长子顺利降生,皇帝鲜见地露出难以克制的张扬喜色,那段时间,百官们隻觉如沐春风,难得享受了一段轻松惬意的官场时光。
他每日在前朝处理完政务,便会急匆匆回到他的妻儿身边,今日也同往常一样,他急不可待地回到寝宫里,寝宫却一片安静,几个侍候的宫女静静鹤立在一旁,见了他忙要行礼,他抬手製止,又让她们下去,只因他见她正靠在软塌上沉沉好眠。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怕吵醒了她,隻敢坐在脚踏上,忍不住凑过去仔细打量她,春桃樱颜自可怜,他总也看不够她。
忽然感到一阵清风拂过,原来是窗棂敞开了一角,早春的花儿怒争春,正从外面斜伸进来,他吊起唇角一笑,又见那明净蔚蓝的晴空凝着浅淡的薄云,这一切都似乎完美的刚刚好。
鸳鸯意悠悠,春及拂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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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及到此就全部结束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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