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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吃吃停停至要结账离店时已十点半,不知觉何时又有小雨来添兴,在北方初秋夜里浸透一身寒意。大家基本都带了伞来的,除了晚出门没赶上白天下雨的学长。宋潋站在屋檐下忍住四下张望的冲动,捏了捏伞柄,还未开口就有旁人笑道:“学长还是躲去宋潋那边撑着去地铁站吧。”
学长倒是要不好意思地推辞,年轻隽秀脸庞上隐约泛着羞红,在店外暗红灯光依然清晰可见,生涩得美好。意外的却是宋潋一口应下,几句话间已经撑开伞举过他头顶了。
宋晏许久没见到宋潋了,他狠得下心,她亦是。曾经夜里恍惚间他也甚至想过怕过是否余生都可能不会见了,他有些记不清最后一次见她的模样,全因是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
她的垂发末梢微卷,在夜风里盈盈晃悠,一件轻薄的风衣裹住那熟悉又陌生的挺秀身姿,与同伴熟悉地话别嬉笑,面容呢。宋晏带着遥远上次的模糊有些不敢看她现在清晰的面容,像是失忆的人不敢直面旧人,他没握好旧忆自是对陌生的她情怯。
她撑起伞与面前的人共避小雨,b仄得两人之间萦绕着淋不散的亲近,面前人伸手似要帮她撑着,她摇了摇头,侧颜莹润缀着笑意,只稍稍又倚着他那边举高了些,有风忽地吹拂起宋潋鬓旁不安的长卷发,不小心缠进伞骨里,她微微偏着头隐约急得要y扯,面前的人忙抚下她手,略低头趁着暗光耐心解救出被主人差点放弃的一部分,一时那伞似屏障,割划出好一对冰凉雨夜的璧人剪影。
宋晏忽然想到多年前的一个除夕夜里他没看到的伞下景象,只觉堪堪弥补上这缺失一般,那时他能站在屋里原地,现在他能去哪里。
宋潋几人说好去向后缓缓踱出巷口,迎上似是静驻良久的人影,宋潋撑伞的手微微一颤,刚好听见那只筷子落底。她未停滞身形,直直地朝他走去,露出宋晏许久没见到的笑颜。
“宋潋。”他嗓音染了些sh意,沉哑得宋潋心里一凛,此后再也稳不住。
“我才接到电话说你来送东西来了。”宋潋笑意未散,徐徐说道,矜疏得刚好,陌生得如这座城市里每一个面目模糊的年轻nv郎,可见的青涩渐褪尽,端方得t得看不出心思。她赶在他张口前又说道:“你等我一下,我送人去地铁站。”
一把伞下的学长看了眼宋晏轻声道:“宋潋?”宋潋笑笑对同伴道:“没什么,就家里帮送个东西过来。”几人早已话别完毕,见她无意多说也只打量了宋晏几眼就各自散去。
宋潋回来时雨急了些,宋晏微微垂首站在巷口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躲雨,短发sh染哀哀微垂,伶仃得有些萧索,宋潋稳了稳被风吹得晃悠的伞走了过去。
她抢占先机道:“不是说寄过来就可以了么?怎么还过来了?”声音与一群同龄人中的她隐带疏淡得一般无二,收了伞,只杵了伞尖在地上来回转悠甩着上面的雨滴。
宋晏忽然觉得那个电话里的疑点此时瞬间湮灭得像个笑话,他胡乱找了借口塘塞道:“东西重要我亲自来一趟好一些。”宋潋笑了笑,他瞧着又远又讽刺般,只听她说:“住的地方找好了么?我送你过去。”
宋晏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她,简单道:“都在里边了,时间不早,你回去吧。”宋潋接过却盯着他坦然笑道:“丢你一个人连个伞都没有在大街上找旅舍?”
她又撑起伞了,这次却直接把伞柄塞到宋晏手里,催道:“你也说时间不早了,来一趟我看你住下也才能放心吧,我知道一家不远就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宋晏从南方来旁晚刚到便遇上这北方秋夜寒雨,此时冻得麻木顺从地接过她捂得温热的伞柄,被暖得一颤,忍不住贪恋。
宋潋的伞遮蔽两人显得勉强了些,伞面一盖两人闷头走,倒只听得见似砸落在头顶冻雨,可怎么走都像是临时避雨遇上的距离。
宋晏思绪混杂,胡乱扯着话头:“今晚在聚会?”
“嗯,基本都是本科时候认识的同学和学长学姐,现在工作都是他们其中几个推荐的,现在也算同事了。”宋潋格外详尽的解释倒令这个仓促话头认真下去,顿了一下她又说道:“你觉得如何?”
“什么?”宋晏混乱中被问得一懵。
“这样的我啊,你想看到的见到了?”宋潋微偏了头看他,带着今晚常见的浅笑。宋晏心里却忽地一堵,许久以前的对话浮现,却不知如何回她。
宋潋没为难他,自顾又说道:“那些哪够,这两年多你没见到的我可以都说给你听。大三出国交换你知道的,刚才我送去地铁站的是那时去那读研的学长,别人说我追着去的,也是那时候项目好几个我偏挑了这个,相熟的人不少难免多想。不过我心里如何别人怎么看得透,我当时不是为他去的,后来他倒是为我回来的。”
宋潋的泠泠声音与伞外斜雨一般凉,徐徐道来却有倒海势头,她顿了下,笑意深极了:“我们就是那时在一起的。”她声音停了,仿似伞上重落的雨声也停了。
一路是她在前带路,雨夜昏暗两人沉默雨刷也刷不尽,良久后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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