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问无妨。」
「当今圣上,真的是籍矫旨登位?原本该登位的,是现时的陈留王?」
上官若冰依旧微笑,却不答话。
安以律忽感到一阵寒风扑面而来,时值初夏,窗户紧闭,这没来由的寒风让安以律沉默了下来。
毕竟跑惯江湖,安以律明白,上官若冰以此代替了回答。
不过,他心里同时升起另一疑问--若是如此,那到底上官若冰这人是忠於何人?前朝先主?当今圣上?还是自己?
就在这时,马车停了下来。
皆因一樵夫打扮者正横亘在道上,阻挡了众人的去路。
不过观乎他手上那长若两丈的巨斧,当知此人绝非一般的樵夫。
上官若冰以一副好整以闲的语气问道︰「来者何人?」
那樵夫打扮者回道︰「小小贱名,不足挂齿。小的今趟只是代一游方僧,传君一席话--这趟热闹,上官大人只作壁上观,何如?」
上官若冰甫闻那「僧」字,当下如遭电殛,二话不说便夺门而出,冷冷道︰「我不寻你,你倒找上门来。哼﹗素闻出家人不打诳语,你那游方僧,说这话也未免太妄自尊大吧?」说到这里,上官若冰换上微笑,却杀气更盛道︰「若你带我去找那游方僧,我饶了你一条狗命,何如?」
那樵夫打扮者像是不察上官若冰的杀气,依旧冷静自若道︰「那游方僧告诉过我,你不会杀我的。」
上官若冰闻言笑得花枝乱颤、惊心动魄,良久,才止住笑声,以一副饶有趣味的表情,像看着一个si人般,盯着那樵夫打扮者道︰「我倒是很有兴趣,那游方僧是用甚麽理由,又是如何说服你的?」
「他只道︰皆因底牌未明。」
「我只知︰天下大定。」
「那京城天气如何?」
说到这里,上官若冰沉默下来,那樵夫打扮者只感到阵阵寒风如浪涛般扑面而来。
他心知上官若冰出手在即,便立即将压箱底的「杀着」抛出来道︰「那游方僧最後还交给了我一道保命符咒--上善如水,」他说到这里先故意顿了顿,然後才徐徐道︰「下恶若冰。」
长安城内,兴化坊旁。
「下恶若冰!下恶若冰!」道旁一老人忽然走出人群,朝正在行走中的车队戟指怒喊道,惹得旁人侧目。
仔细一看,老人仪容端正,一身华服虽旧不破,落魄而不丧气度,隐然散发出一种贵气。
走在车队前头的陈道南,回过头来,以「集音成束」向身在马车内的上官若冰问道︰「要驱赶吗?」
「下恶若冰!下恶若冰!」灵堂上,那老人也曾如此喊道……
上官若冰冷淡回道︰「且由他去吧,毕竟是长辈,在这通衢大道上,拉拉扯扯也甚是碍眼。」
车队渐远,骂声也逐渐凋零,仿似舟过无痕。
然就在此时,偏又是一石投下,又再泛起圈圈涟漪。
车内另一人开口道︰「上官大人,这事终归是要处理的。」
说话者也是一身官服,看来年约四十多,头发黑白相间,眼珠也是黑白分明,鼻梁笔挺得过份,予人不苟言笑之感。
「萧仿兄,我现在没有心情谈这事。」直呼其名,可见上官若冰心中之不悦。
萧仿不理迎面而来的寒风,迳自说下去道︰「为官重名,长安口杂,让他们这样纠缠下去,对大人不是好事。毕竟是大人父亲那边的人,大人亲自出面安抚,再给点官禄的好处,也不是甚麽摆平不了的事吧?」
上官若冰苦笑道︰「哈,若事情真是如此简单,我g嘛不从吧?」
马元赞笑嘻嘻道︰「哈,连我都受不了他,当然大有文章。」
上官若冰闻言苦笑道︰「那即是说明他不懂得、也不适合当官吧?那就让他当个庸碌无能的纨絝子弟好了,何必多事害他?」
马元赞收起笑容,严肃道︰「我不喜欢他是一回事,他不懂得、也不适合当官也是一回事,而他有能力当一个好官,却是另一回事,不是吗?」
「大人与萧家没甚麽瓜葛吧?何以执意要扶他一把呢?」
此时,夕yan西下,上官邸下人开始点灯。
马元赞脸部的y影更浓了︰「盛唐是魏徵,当下是萧仿。」
「那大人明白,他不会有出头之日的了。」
马元赞摆摆手,然後边转身离开边道︰「那我当你答应下来的了。说实在,你跟他在某些地方也是挺像的,打磨一下,日後还是可成大器吧?」
想到这里,上官若冰不禁苦笑了一下。
跟马元赞一样,她有时也挺受不了萧仿。
但受不了,不等於不可共事。
萧仿的优点,正正也是他的缺点。
如果没有萧仿的坚持,很多事情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而这些结果,往往是有助於大局,而不利於其自身的。
上官若冰记得,她曾经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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