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未禾的家世、相貌、学历,从上到下地评头论足一番,确认对方是无论怎样都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又轻慢地哼了一声,看见程万殊忽然给自己发了消息,不由得心情大好,不多时却见程万殊提起那姓许的小子,是关于那场慈善晚宴的,李灏不悦地弯了弯眼睛,让那睫毛荡出优美的一笔,轻描淡写地接过,随后一脚踩住油门,车轮的橡胶摩擦地面,发出炸耳朵一样刺耳的声音。
至于那场慈善晚会,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本来不愿光临的他竟然去了,宴会上他被拥簇着,不少人凑上去攀近乎,尽管李灏目前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接管公司的意图,可到底是李修泽的亲儿子,不给他难道还能捐出去不成?李家公子大多数时候都笑脸相迎,尽管假得千篇一律,但他还是保持着那抹常年挂在嘴角的弧度,只是凑近一看就会发现,那双眼睛没有丝毫温度,黑而亮的瞳仁闪着光,展示给他人冰凉的美丽。
许未禾自然也注意到了李灏,那人实在是夺目。不知是吸收了父母样貌的多少优点,颀长的身躯挺拔如青松,周身气质清冽如雪,叫人不敢随意靠近。他暗自一笑,端着酒杯几步上前,凑到李灏身边开了口:“小李总好,我是许未禾,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我是程万殊的同班同学。”
李灏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许未禾一番,末了微微眯眼:“我记得你……还有你父亲。”
他们互相寒暄几句,见李灏对自己的靠近没有排斥,许未禾大喜过望,聊了许久才试探性地说道:“唉,我爸爸最近一直想和李总——哦,也就是您父亲商谈项目,不过我也知道,大人物嘛,时间都紧张……”
李灏无声地勾了一下唇,眼里闪过几分厌恶的情绪,又很快被压下——倒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这么个连敌人都算不上的高中生,他也不屑于去为难他,三句两句地揭过去,他正准备结束这恼人的话题离开时,却没想到许未禾竟然会直接抓住他的手腕,动作粗鲁而失礼,是年轻人常犯得错误,许未禾的力气不大,但招架不住这里人多眼杂,有心人观察到了这边的情景窃窃私语,许未禾的脸涨得通红,又见李灏不紧不慢地把手腕从他手中抽出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揉乱的袖口,那双黑黢黢的眸子弯了弯,眉梢带着些讽刺的意味,他端起一杯酒走到许未禾面前轻碰,说话的声音软绵恍若情歌,,而本人却恍若不觉,许未禾已经不记得他说了些什么,只是整个人好像被钉在了地上一样不能动,年轻的男人在灯下逆光而立,挥手叫来一个服务生,漆黑的眼睛带着冷然的笑意。
“给这位……唔,小朋友——说起来我大你几岁,也可以这么叫吧?”
他指使着服务生把许未禾手上的酒杯端走,然后从手边拿过一杯酒精气泡饮,白皙的指节曲起,端着杯子朝许未禾扬了一下。后者毕竟年轻,踌躇片刻还是咬着后牙槽端过去,忍着被羞辱的怒火勉强笑了笑。
“啊。不好意思。”李灏才发现许未禾不正常的脸色似的,吐出的话抱有歉意,神色却浑然不显,还火上浇油地补充了一句:“我记得许少今年还没成年吧?嗯……怎么说呢?”
他端着一副担忧的模样,语调却讥诮:“果酒度数会比较低一点,本会场里不允许未成年人喝那个。”
说着,他举起手里还没饮尽的香槟。玻璃相撞出一声脆响,李灏仰头抿下最后一口苦甜的酒,也没管许未禾发白的脸色便扬长而去。修长的身形隐入黑暗,许未禾好像看见了一个魔鬼似的手心冷汗直冒……他知道自己是故意接近程万殊的———可是凭什么?从小就家世显赫,故意给自己难堪,这算什么?警告吗?一股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无名火窜起,他咬着牙几乎要把手里的杯子捏碎,清俊的脸面目狰狞——我们走着瞧。
时光匆匆而过,眨眼就到了隆冬。程万殊已经升上高三,课程变得紧凑,忙碌起来一天也不见回家。但是每周六晚上他还是会和李灏见面,他们的关系突飞猛进又止步不前,亲昵得好似是真的兄弟。
与此同时,李灏的形象也在他心里逐渐丰满起来——不再是一张平铺直叙的白纸,他意识到李灏是真的足够优秀,不是他人嘴里客套的话语,实际上就是如此。首都大的博士生,毕业后甚至可以直接留校,虽然李灏对此兴致怏怏,他还是更喜欢写编码,有时程万殊在一旁做题,他就在一旁敲键盘,修长的双手在键盘上飞舞,噼啪的低响声回荡在耳边,李灏叼着根烟,落地灯的灯光昏暗,烟雾腾起掩住他半张清秀的侧脸,程万殊不动声色地看,直到那双游鱼一样的眼眸游荡过来才惴惴地低头,而手上的笔画出许多不知所云的图案。
数不清的周六基本都这么度过,程万殊逐渐开始在李灏家里留宿。起初他是拒绝的,契机是一次试胆,那晚他们一起看了一部恐怖电影——这是李灏提出来的,说是让他放松,实则程万殊抓着铺在身上的毯子从来没放松过,倒是李灏面色波澜不惊,甚至还贴心地给了他半个肩膀倚靠,桌子上摆了炸鸡和啤酒,李灏一口没动,程万殊却吃了个爽,只是他没想到自己酒量这么差,两瓶黄汤下肚就醉得天昏地暗,。只是穴里上的药又成了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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