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可这样的担忧甚至令她不敢对上他沉甸甸的视线。“……你今天早上有没有准时吃药?”他在她还没来得及做无谓的狡辩之前再次提问。del强忍着附在太阳穴周围的疼痛,鼓足勇气同他对视,但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诚然,harry为她找来的医生足够专业,新换的镇痛药物也比之前的那些效用更强。但这些药只在起初的几天里效果显着,不过也可能是她没有严格遵循医嘱的缘故——保持充足的休息并减少情绪波动,这是那位谈吐温和的脑科医生在临走前特别叮嘱她的。可申请大学的繁复准备工作,以及深夜里让她惊醒的那一个个难缠的、总是重复着同样内容的噩梦,都使她的休息时间并不够充足。更不要提她自身控制情绪的能力有多么差劲,毕竟几分钟前她还因为患得患失而差点让泪水夺眶而出。而随着近来otto的各类犯罪行径被越来越频繁地报导,不安和焦虑几乎时时刻刻都围绕着她——必须意识到的是,氚元素目前仍在harry手上,而这个存世量极少的珍贵元素很可能仍然是otto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她很害怕这位失去理智的科学家还在坚持着他那未完成的执念,然后在某个夜里带着他那些恐怖的触角们一起登门造访。另外,迟迟未见好转的身体状况也让del有时会忍不住偷偷做一些消极的对比,例如同平行世界的自己做比较。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就那样堂而皇之地在去找他的路上抱憾而终,那么,自己又会不会在某个头痛欲裂的午夜猝然死去呢?或许当你奋力反抗命运时,命运就会以更强大的力量来对抗你——命运很可能是执拗的。delih拧了拧眉心,面前还在迫切等待着答案的男友令她不敢再放任着自己继续想下去。“我…我忘记了。”她抬手揉了揉双眼以明朗视线,努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出这句简短的话,并且尽量让自己的头痛程度看起来没那么强烈。不得不承认,每次她对他说谎时都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局促。不过好在这一次他并没有看出端倪,似乎确实认为她的局促只是来源于没有认真吃药。“都怪我,del,”harry长舒了口气,望着她的目光里只剩下毫无必要却一如既往的自责,“我应该记得提醒你的。”相当讽刺的是,她一次次地责怪他的保留和隐瞒,而事实是自己的保留和隐瞒完全不甚于他的。但她实在不想看着他在应付工作和舆论之外的、所剩无几的闲暇时间里,还要忙着为自己到处寻医问药。“……我竟然把时间也忘了,”男友在自嗔的同时后知后觉地抬腕看了看手表,时针指向的数字令他的语气更添愧疚,“已经这么晚了,我们早该回去休息。”“没关系的……”其实del很想说点什么让他别这么自责,但疼痛无疑令她的语言组织能力直线下降,此刻只能吐出最简单的字词。于是只好隔着衬衫布料摩挲着他的手臂以期平复,嘴里重复着苍白无力的安慰:“没关系的,harry。”harry并没有理会她的劝慰,只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女友朝门口走去。但才刚刚迈出几步,他便像是倏忽意识到了什么要紧的事,俯下身子继续察看着她的面色:“等等……”delih很清楚他想要说些什么、也很清楚他准备怎么做。是的,他总是这样过度紧张。“没事的,我当然可以自己走。”语毕,她不忘回报给忧心忡忡的男友一个象征着“完全没问题”的微笑,但时刻不停的头痛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成功地将这笑容展露出来。他执着她的手伴着未停的雷雨声一路缓步返回顶层的卧室,在相当专注地盯着对方握着玻璃水杯吞服下那几粒药片之后,才肯满意地协助实际上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的女友躺下去。“……但不同的是,最后一种药是一天两次,一次一片,对吗?”harry坐在床边细心地替她掖好被角,嘴里沉沉地呢喃着那些奇怪的药名及用量,而后又加大音量向她做着保证,“我以后必须记得提醒你。”del对此感到惊诧,完全没料到那些拗口的药物名称以及它们具体的服用时间,他竟然记得比自己还要清楚。“所以,”她暂时将这瞬间的触动埋在心底,费了很大力气才由唇边扯出一个微笑来对抗对方十足严肃的表情,“这一长串就是你的‘睡前故事’吗?情节未免太单薄了些。”身旁的男友闻言果然展颜轻笑,但眼角眉梢间流露出的笑意转瞬即逝,眼底隐隐沁着的某种近似于忧虑的神色也并没有被这玩笑而彻底冲淡。“好吧,我承认我并没有你的文学天赋……”harry毫无预兆地在此处停顿了片刻,一时间竟衬得窗外的细雨声和偶尔响起的闷雷声格外清晰。有那么几秒钟,他只无声地垂眸望着她,然后又伸出手以指端柔缓地摩挲在对方颊边,同时半挑着眉打破默然:“但我或许有足够的耐心,比如,我会先坐在这里看着你睡着。”———————————————————————一些题外话:“这若是浪漫我怎么觉得就快分离,微笑静默互望笑比哭更可悲,就算怎开心皱着眉,仍宁愿亲口讲你累得很,我亦瞒住我太合衬。”开头“掩埋起来的骸骨”划重点,后面要拿来虐的(。把自己pia飞呜呜呜我肥来了(つД`)ノ,结尾处作了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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