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堂上供,最后由皇帝定罪,没想到她却死在了这。
谢明蕴点点头。
容家主怀里还抱着刚咽气的容溱,看着死去的侯夫人,心中还震惊愧疚容溱死去的同时,又多出一丝庆幸。
死了就好,如果她死了,她想杀自己的一幕被太子看到,明日上朝的时候就能跟皇上说这老妇早就跟自己没感情了,把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免得皇上降罪!
自己得先做点准备才是。
想到这,他连滚带爬地往回跑。
侯夫人的尸体被侍卫带走,谢明蕴站在雨中陪着他,今晚不见月亮,黑漆漆的夜色里只有不远处的一盏微弱的灯照着,光影明灭,交错在他看不出情绪的脸上。
“我一直以为她恨我,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来就一直不喜欢我。”
半晌,他开口,声音有一丝哑。
“这些天,我想过很多种可能,想也许是一直就不喜欢我,也许是她想要容家所以要除掉我,我还想其实我对容家的家产压根没有兴趣,她不至于防备和恨我至此,唯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是这样荒诞,跟他毫无关系,甚至他压根不知道的原因的事情。
谢明蕴静静地听他说着,哪怕容淮安神色平淡至极,她也从这言语间听出几分孤寂。
侯夫人已死,她的仇随着她的死一笔勾销,谢明蕴此时心中并无其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桩事,她有她无辜惨死的儿子,却又为儿子波及了多少无辜人。
容淮安是,她也是。
“陪我走一走吧,阿蕴。”
谢明蕴收回思绪,轻轻应了一声。
话落,却忽然被他扯着抱进了怀里。
那把伞罩在两人头上,倾盆的大雨顺着飞溅进来一些,她倚在容淮安胸膛前,听着跳动的心和胸前的余温,沉默片刻,另一只没有执伞的手,轻轻揽过他的腰身,抱住了他。
回来后的几个月里,她和容淮安抱过许多回,大多时候是玩闹,或者牵扯着情动的拥抱,少有如现在这样,她知道他需要,于是她留在了他身边,用这样简单的动作告诉他。
还有我在的。
他此一生,得到过许多,也失去过许多,兜兜转转,今年二十有二,母亲,弟弟,姨母,身边所有牵扯着血缘,亲情的人,都离他而去。
想抓住的都留不下,不想要的,偏生强加在他身上。
这一瞬间,谢明蕴明白了他为何在江南的时候从一开始就注意到她,又在回了上京之后从不经意的动作里知道她想家。
是因为他们本身是一种人,有一样的过往和经历。
她把侧脸贴在他脖颈处,忽然有些心疼他。
容淮安这样静静地抱了她一会,起身拉着她往回走。
“做什么?”
谢明蕴下意识问了一句。
“雨这么大,你在这站着想染风寒?”
容淮安眼中的神色褪去,恢复以往那清雅的模样。
谢明蕴便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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