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种事情并非毫无可能,但是佟国维经过数次打击后, 早已不复以往的盲目乐观,特别是昨天还收到宫里大女儿的来信, 也未提及皇上对她态度有所转变,倒是一如既往的冷待。
佟国维忐忑不安, 但是左思右想自己这两年多的举止, 也并未发现不妥之处——因为始终盼着重回朝堂, 所以佟国维这两年多老老实实呆在家中, 一心教导后辈,约束佟家子弟。
细细思量过后,佟国维又强自镇定下来。
既然无错,那就不是坏事。
终于到达乾清宫门口,佟国维挺直腰背,尽量摆出不卑不亢的气度,跟着梁总管步入御书房。
御书房里,康熙帝面对窗棂而立,春日的暖阳斜斜地打在他的身上,柔和的金光未能软化康熙帝周身的气势,反而让跪在地上面对康熙帝背影的佟国维低下头颅、不敢直视。
康熙帝淡淡叫起后,转过身来,锐利深邃的眼眸直直射向佟国维,无形的目光仿佛带着利刃,让佟国维真切地感受到划开皮肤的刺痛感。
康熙帝好整以暇地细细打量这个许久未见的舅舅,他的面容一如既往,温厚中带着点笑意。整个人却被磨平棱角,再也不复往日的张扬。
康熙帝叹了口气,发自内心地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舒穆禄延州可是死于舅舅之手?”
康熙帝轻描淡写的一句问话,激得佟国维泛起一身疙瘩,背心里也淌出冷汗,佟国维扑通一声重新跪地俯首,嘴上否认连连:
“臣,不,奴才没有!奴才以整个佟家起誓,奴才在三藩战场上并未有丝毫的不当举动!”
佟国维原本故作镇定的神态消失不见,脸上为表亲近的点点笑意也被惶惶惊恐所替代。
康熙帝何等聪明之人,只听佟国维第一时间提及三藩,就知道他对舒穆禄延州这个人一清二楚。
高高在上的国舅爷怎么会对一个普通的包衣小兵如数家珍呢?自然是因为他知道舒穆禄延州和孝昭皇后之事!
康熙帝缓缓踱步回御案后坐在,沉声命令:“抬起头来!”
微不可察的脚步声在佟国维耳边响起,却恍若惊雷,短短四个字一声更甚一声地敲打在佟国维的心间,原本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也不敢动作。
佟国维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双眼却只敢盯着膝下的地毯。
康熙帝看着佟国维唯唯诺诺的样子,不想多言,敲了敲桌子。
一直静立在侧的隐形人梁九功会意开口:
“国舅爷,经查实,之前在坤宁宫侍奉的富察嬷嬷跟佟妃一直保持联系,富察嬷嬷的两个儿子也为佟家效力。国舅爷想必是因此才能得知孝昭皇后的秘密,才会注意到舒穆禄延州吧。”
佟国维一直屏住呼吸不敢动作,此时听见梁九功挑明佟家在宫里最重要的暗子,塌了脊背软着身子坐在地上,只一心强调:
“奴才在三藩绝没有暗中动过手!整个佟家在三藩都一心为国征战!”
梁九功见佟国维仍是左言他顾,无奈继续开口:“国舅爷,皇上顾念与佟家的情谊,查到富察嬷嬷与佟家有关后,只控制住富察嬷嬷及其亲属便并无更多动作。”
梁九功的语气一如既往、波澜不惊。
“皇上亲召国舅爷就是想给佟家一个机会,不然直接审问富察嬷嬷岂不是更加便捷?还望国舅爷抓住这最后的机会,别辜负皇上的一片苦心!”
佟国维之所以能一直牢牢控制富察嬷嬷,自然是因为她的两个儿子是佟家的奴才,如今富察嬷嬷的这个软肋被康熙帝捏在手里,佟国维毫无底气,没了把握,大局已失。
佟国维咬咬牙,识相地主动坦白:“皇上恕罪,富察嬷嬷确实因为孝康太后临终前的嘱托,关照佟家一二,她得知孝昭皇后的秘密后,也确实告知了奴才。”
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佟国维也迅速甩锅:“但是奴才并没有动作,三藩的安排全是出自索额图之手!”
康熙帝听着佟国维又搬出额娘来,并且含糊其辞,瞬间没了耐心,亲自开口质问:“富察嬷嬷是直接告知你吗?她想必是通过佟妃传递的消息吧?你到了此时还不忘撇清佟妃,真是父女情深!”
见佟国维不言不语,连连叩首,康熙帝不依不饶。
“此等隐秘之事,有一个富察嬷嬷知晓就很不容易了,索额图又是怎么知道的?想必是你佟国维暗中设计,利用索额图冲锋陷阵,试图坐收渔翁之利吧!”
本想看在额娘的面子上给佟国维一个体面,可他这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样子顿时让康熙帝耐心全失,康熙帝摆了摆手,梁九功便叫来小太监把佟国维捂着嘴拖了下去。
佟国维瞪大眼睛挣扎着,此时想要实话实说、再无隐瞒却没了机会。
康熙帝不去看佟国维的丑态百出,吩咐梁九功:“让慎刑司的人去审富察嬷嬷,必要时佟妃身边的宫人、佟府的奴仆也可提讯。佟国维先关进宗人府。”
佟国维被康熙帝召见后竟被捂着嘴拖出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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