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冷凝:“承瑞因为早产, 出生时就跟猫崽子差不多大,太医也说不大好,后来他早早去了,朕也并未生疑。承庆也是如此。”
“直到朕跟赫舍里氏的第一个儿子承祜,承祜足月出生,一直白白胖胖的。那是十一年的二月,因为皇玛嬷患有身疾, 朕陪伴皇玛嬷前往赤城汤泉疗养,结果收到宫里来信,承祜得急症而去。”
承瑞是康熙帝第一个出生的儿子,马佳贵人所生;承祜是当时的皇次子,仁孝皇后所生的嫡子;承庆是皇三子,惠嫔纳兰氏所生。
青璃在心里整理了一下已知线索,推测着:“是不是仁孝皇后害了承瑞和承庆阿哥,马佳贵人和惠嫔又联合起来对承祜阿哥出手?”
康熙帝沉痛地点了点头:“她们两人确实出手了, 却不止她们。”
“朕也是事后调查才知道,但凡妃嫔有孕, 赫舍里氏非但不会宽待,反而更加苛刻三分。”
“种种手段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嫔妃们难以安心养胎、身子虚弱, 这样诞下的孩子自然体弱多病, 一场风寒甚至稍稍惊吓就会丢了性命。还有不少更是胎死腹中, 就此小产。”
“所以承祜夭折的背后有无数只推手, 长女早夭的张庶妃、女儿体弱的端嫔、小产过的敬嫔和安嫔也都推了一把。”
赫舍里氏这是犯了众怒啊!
可青璃不解:“此事暴露,太皇太后和皇上想必狠狠敲打过仁孝皇后,她之后难道又出手了?”
康熙帝狠狠攥着手中的竹纹白瓷茶盏,还是没忍住撂在桌几上。
青璃知道康熙帝的情绪已经忍耐到极致,就是因为不想吓着自己。
青璃伸出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搭在康熙帝泛起青筋的右拳上,给予他静默的安慰和陪伴。
康熙帝松开右手,反握住青璃的玉手,十指相扣,叹了口气:“赫舍里氏……就是个疯子。”
“朕殇了嫡子,悲痛不已。想要狠下心来处置她们,可她们字字泣血地诉说着自己失去孩子时的苦痛。”
“朕也恨赫舍里氏这个毒妇,可朕提起废后,皇玛嬷不置可否,只问朕:‘承瑞他们是皇上的孩子,这大清的百姓就不是皇上的子民了吗?’。”
“朕听进了皇玛嬷的劝告,当时若是真按照大清律处置了这六宫妃嫔、废了赫舍里氏,朝堂就不稳。朕是皇帝,不能把私情置于朝政之上,朕只能打掉牙齿活血吞。”
“承祜夭折的次月,惠嫔诞下保清。惠嫔很聪明,她对赫舍里氏始终保持警惕,产子第二天就不顾自己的身子冒着风雪去慈宁宫求见皇玛嬷。皇玛嬷以宫中连丧数子风水不好为由,劝朕把赛音察浑和保清送去宫外抚养。”
“赛音察浑是马佳氏的第二个儿子,他当时也不过两个月大,马佳氏被行事逐渐贤惠大气的赫舍里氏骗过,再加上实在不舍,便拒绝了。”
“赫舍里氏那两年里事事妥帖,骗的朕和皇玛嬷都放松警惕。结果等马佳氏怀上第三子时突然对赛音察浑动手,赛音察浑早夭,马佳氏受了大刺激,勉强保胎到八个月,早产下来的孩子也立即随他的哥哥去了。”
青璃知道哪怕这个孩子刚落地就没了生息,康熙帝还是给他取名唤作“长华”,希望他去了地下不缺长寿和荣华。
经过此事康熙帝对赫舍里氏应该不会再忍了才是,又怎么……?
想到小太子这个关键,一切都吻合了。
青璃的出声打断了康熙帝的伤感:“我猜皇上正打算发落赫舍里氏,结果她拿出自己的护身符——她确认自己身怀有孕才敢动手,是吗?”
康熙帝的怒火又一瞬间覆盖住原有的伤心,事情就算已经过去快六年,赫舍里氏也已经去世近五年,康熙帝提起她仍旧带着一股恨不得千刀万剐的狠厉。
“这个毒妇!她正是有了身孕自认为朕不敢把她如何。她还请来皇玛嬷,皇玛嬷拦住了朕。”
青璃想起姐姐猜测的仁孝皇后死于太皇太后之手,如今几乎能断定就是如此。
太皇太后当时虽然看在仁孝皇后腹中曾孙的份上保她一命,但是她老人家岂会仍由如此阴毒狠辣之人继续为后,废后会影响到嫡曾孙和赫舍里一族,趁着仁孝皇后产子之际就此了结她的性命,此不是更加干净利落?
午时的春日暖阳透过窗棂斜斜打进内室,光影交杂印在康熙帝的侧脸上,更添了几分幽深与冷厉。
青璃不禁在想,这件事康熙帝知道吗?他应该是知道并默认的吧,甚至太皇太后事发时劝说康熙帝,就是拿出“去母留子”才说动他暂时饶过仁孝皇后的性命?
那他为何不告诉我呢?难道是觉得我如今也是皇后,担心我同情仁孝皇后死于夫君的默认,对他生出害怕,不再亲近于他?
青璃自然觉得双手沾满血腥的仁孝皇后该死,也不会对她生出多余的情绪。不过既然康熙帝不愿让自己知道,青璃也乐于装作不知道:“仁孝皇后确实过于狠辣,上天有眼,让她难产而亡。”
感受着康熙帝略微放松了些许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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