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太久的情绪在此刻倾泻而出,她突然累了,不想在乎那么多,不想管那么多,头一回,想要破一破这规矩。
“今晚我不回去了,就在这儿歇下,陪少爷走完最后一程。”小八咬牙道。
任道远是在第二天晌午去的。小八和春易围在床边,哭得不成样子,连殓尸入棺都是德旺帮忙c办。
守灵结束后,两人坐在任道远的房里商量将来的去处。春易倒了杯茶,递给小八:“喝了茶,就快回去吧,不然国公府的人该不高兴了。”
杯中飘零的几片茶叶把水映得碧绿,茶杯边缘还有些水渍,小八伸手去擦,闷闷道:“我不想回去。”
春易见她满脸的哀愁忧郁,叹道:“这文国公府究竟是个什么地方,难不成会吃人?好好的人送进去没几年,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原以为你到了那里,日子理应过得滋润,没成想b以前还要瘦,这一脸病怏怏的模样,真后悔当初叫你回去。”
小八心酸的笑:“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将来打算怎么办,要跟我去文国公府吗?”
春易一脸不屑,愤愤道:“那种地方,我才不去。少爷很早之前就同我讲了,说将来的仗肯定少不了,我身强t壮,适合去当兵打仗。”
“也好。那种地方,我都呆不惯,更别提你了。”
小八留了些盘缠给春易,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文国公府。刚一进府门,一群小厮便围了上来,领头的英子就站在八安苑的牌匾下,厉声宣布:“今有妾室,目无尊长,罔顾祖宗礼法,罚跪三日,以儆效尤。”
她脸se顿时煞白,看着英子走向自己,悄悄说了句:“夫人没提前叫你回来,让你守了灵,已经是恩惠了。跪过后,还是去谢谢夫人吧。”
晌午的日头毒辣得很,看守的人都躲在树荫下乘凉。烈日当头,小八晒得头痛yu裂,路过的下人纷纷侧目看她,不是暗暗偷笑就是窃窃私语。她的心情被b得越发低落,心里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堵在那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跪了约莫有一炷香的时间,孜学醒了,跑出来见她跪在地上,哭着吵着要找娘。下人拦住孜学,不让他上前,英子在屋内听到动静,跑出来看,见孜学又哭又闹,下令让n娘把人抱走。孜学被n娘抱起来,两只小脚一直不停地蹬在n娘的肚子上。小八看他哭得伤心,大声喊道:“不许闹,快跟n娘回去!”
经过孜学这么一闹,小八的头越来越疼,眼睛有些看不清东西,所有的风景都是红红的,暗暗的。眼前的屋宇叠出无数个影子,影子不断地交汇重叠,越来越暗。堵在心头的东西喷涌而出,倒下前,她用力去看,却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下人们惊恐的声音:“血!有血!”然后一头栽倒在地,彻底失去知觉。
小八的一口鲜血差些把她送上西天,人躺在榻上还没好,远谦又出事了。
自上次战败,载湉立誓要变法图强,更张雪耻。他开始跟远谦学习英文,身t力行的表现出效仿西方,时不我待的态度。
今年六月,他又发起改革运动,废除了八gu文,开办新式学堂,撤掉许多尸位素餐的官员。但这位年轻的帝王到底还是c之过急了,雪片般的诏书下达下去,却得不到官员们的支持,更触怒了太后一党。这场变法只维持了百日,便宣告结束。慈禧太后发动zb1an,直接将他幽禁瀛台,而身为御前侍卫的远谦也因参与此事,被拘禁起来。
文国公府立即大乱,舒大人在朝堂上求情,也只换来一个免除一si。荣乐因担心小八的身子,怕她受到刺激,便吩咐所有人都不许告诉她此事。小八醒后见不到远谦,问彩月他来看过自己没有,彩月只能回:“少爷最近忙,怕是要过段时间才能见您。”
这段时间过了很久,荣乐见远谦始终没有消息,只身回了醇亲王府,去求弟弟载沣。载沣年仅十五,这样大的事,他在朝中也说不上话。于是给她出了个主意,去求荣寿固l公主。
荣寿是当今太后最宠ai的公主,既是太后的养nv,又恭亲王的嫡nv,地位与别的ai新觉罗家的nv儿不同。
荣乐与这位公主虽是血亲,却并不相熟,只因她长了自己快三十岁。一个半大的孩子,一个si了丈夫的妇人,压根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不过荣寿见她来了,倒很是亲切,拉着她嘘寒问暖:“上次见面还是你成亲的时候哟,你怎么瘦了。”
“姐姐,虽然咱们平时并不亲近,但你终归是我姐姐。”荣乐直接往地上一跪,哭道,“妹妹此番叨扰,是有事想求姐姐帮忙。”
荣乐为何而来,荣寿多少也能猜到,毕竟皇上的命还是她连夜赶往皇g0ng,苦口婆心给劝下来的。她将这个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妹妹扶起,叹息道:“你这是做什么,要真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这个做姐姐的,还能眼看着不管不成。”
荣乐拭完泪,将绢帕sisi攥在手里,jg心养出的长指甲狠狠嵌入掌心,低声啜泣道:“妹妹知道我家那位惹恼了太后,那些和他一块做事的人,几乎都没命了,他还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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