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峩皇城,铜钟鸣响,文武大臣左右分列,一步步踩上舖就红毯的g0ng阶,众人静默无言,直至走入宣室殿,才被大殿上跪着的人所愕。
文官之首,议事监卿正曹瑞辛顿足,引起身後文官窃窃私语,议事监少卿轻咳一声,这才提醒卿正曹瑞辛重又迈开步伐。
大殿正中间跪着的乃是当朝皇七子,也是新被册立的太子祁靖珩。
文武大臣行至殿阶前,皆躬身俯首,虽再无窃语,但个个眼神飘忽,思索着帝心……
堂堂太子,能被皇帝罚跪大殿一日一夜,这代表着什麽?但身为太子口出大不敬之言,却没被当殿问罪,这又代表着什麽?
昨日朝议,太子当殿为谋逆罪臣易禄光及其同党--至少在皇帝眼中是同党--陈情,话刚说了一半就被皇帝重斥,要他跪在大殿之上忏悔言行之失,没有皇令不得离去,皇帝也愤而挥袖而去,今日上朝,太子还跪在此处,怕是皇帝的怒气未消。
「太子,一夜自省,你可知错了?」皇帝面se稍缓,但语气中仍不难听出含带怒意。
「父皇,儿臣一片赤诚,日月可表,如今京城血流成河,全因这起谋逆案而起,但其中不乏栽赃构陷之事,此案已被当作清除异己的利器,若父皇再不果断止伐,那麽问罪的将不只是逆犯,还有贤臣良相!」祁靖珩说得痛心,此案自案发起到今日不过二旬,京城里因此案被斩首的就已有五百余人,多少无辜者的鲜血染遍了刑场,那是曾在沙场上拚搏的祁靖珩都难以漠视的杀戮。
「朕知道你始终认为逆臣易禄光清白,怨朕冤斩了他是不是?」
祁靖珩低头不语,因为一句简单的「儿臣不敢」他实在开不了口,父皇说的是真的,他的确认为易相清白。
「怎麽?哑了?」
经此一案,血洗京城,朝上众臣再也不敢开口,太子一派朝臣急如热锅中蚂蚁,但反之,与太子对立的肃王一派,却是乐见好戏。
「父皇,易相为内史令,其妹又是後g0ng惠妃娘娘,内史令一职乃本朝左右相之一,他有何需要谋反?更何况易相声望之高、对父皇之忠心,自案发以来半数朝臣都甘愿为其作保,为何唯独父皇不信,要轻信被俘敌将还有几封书信?」
「太子,轻信的从来都不是朕,而是你!你个x耿直不擅权谋,却不知易禄光谋反的原因,就是要断了你的储君之路啊!」
祁靖珩承认自己个x的确过分耿直,但他从不认为倚靠权谋是上位的唯一途径,他奉诏征战沙场为自己挣下战功就是他上位的途径,他能走到今天的太子之位,可不是只凭父皇厚ai,他自信以自己的能力,绝不可能换来易相的背叛。
「儿臣师从易相,易相不可能背叛儿臣。」
皇帝明白易禄光为何会反,太子与他关系再亲近,终究也只是他的学生,但皇十二子祁靖珵呢?那可是惠妃的亲生子,惠妃是谁?是易禄光的亲妹妹,在血亲面前,师生关系算得了什麽?
易禄光一事已经有太多人涉案,皇帝不想将皇十二子的事放到明面上来讲,就是因为祁靖珵自幼t弱多病,好不容易才养到十六岁,他不想再把他拉进漩涡里去,再者他十分宠ai惠妃,知道惠妃就是一个无yu无求的,出了这事她吓得都不敢为兄长求情了,皇帝又怎看不出她无辜,自然没有为难他们母子。
「易禄光暗中资助敌方阵营粮草是真、策反边境驻军副将为西济大开城门是真、因为这起谋逆案西济起兵大败我朝护国大将军修文骞十万大军也是真,你还要多少证据?」
殿上皇帝字字铿锵,祁靖珩的确无可反驳,他知道即便这是一件冤案,那也是平反不易,但他的无能无法为易相洗清罪嫌,却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京城里一件又一件止也止不住的冤案发生。
「父皇,儿臣自知没有证据,但京城里有多少受牵连的血案也是没有证据的!儿臣恳请父皇,此案到此该终了了,不要再有更多的斗争了。」祁靖珩重重叩首,叩过了一回又一回,额上见血也不曾缓了他的祈愿。
左右相之一,议事监卿正曹瑞辛见此状也不禁动容,却也只能合上眼,不听、不闻,此事已牵连了太多无辜,他曹家上下百余口,经不起他的一句缓颊之言,良善之心人皆有之,但要为了保有良善之心而牺牲,自古几人能做到?
最终,太子祁靖珩的求情彻底惹怒了皇帝,他提足一踢,御案自殿阶上翻滚而下,重重的砸在了太子的身上。
但祁靖珩只是又跪起身子,抹去嘴角溢出的血丝,不曾说出一句有罪或饶命,皇帝举起气得发颤的手,指着跪在殿阶下的太子,说出了万劫不复的皇命。
「太子既然不在乎自己的储君之路,朕……又何需白为太子c心。」
虽然说出的话有妥协之意,但祁靖珩可听不出皇帝语气中的妥协,如果皇帝所说的无需c心不是打算停止严查逆案一事,怕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皇帝未来c心的太子,已经不是他了。
「父皇,儿臣……」
「够了,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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