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态度与往常绝然不同,来罗织心头暗恨,眸里就带了几分凛厉:
“沈夫人可知查办喀那其瑟罗一家是推事院主理?”
“下官知。”
来罗织:“呵,沈夫人与沈渡那厮待的久了,旁的不知如何,这莽胆倒是大了不少。”
“不知来大人此言何意?”朱颜心头乱跳,猜测来罗织意图千万不要似此前所想那般。
见朱颜还不承认,来罗织抬手搭凉棚,也懒得废话:
“既然知晓是推事院主理,沈夫人也当知晓查办喀那其瑟罗一家,诛杀其九族是得了女皇默许,你竟敢帮助喀那其瑟罗一家脱困,还将此事呈到天后面前与推事院唱反调,打天后的脸,你说你是不是莽胆?”
这就是在指责朱颜与推事院作对,还将女皇搬出来。
朱颜不卑不亢:“便是小人做的又如何,来大人欺上瞒下罔顾王法草菅人命,不也是莽胆一颗吗?大家彼此彼此。”
长安铜雀鸣13
来罗织倒是真没想到朱颜敢在这宫墙里直接顶他嘴,顿时间隐藏的情绪都有些蠢蠢欲动,可到底忍耐住了,好言相劝道:
“天后离不开本官,你瞧,就是知道了喀那其瑟罗一事,对本官也没有任何惩罚,可对沈渡却可有可无,你当看清形势,莫要为朱家惹上祸事。”
朱颜拢紧袖中宫牌,并不见丝毫慌张,她不想与来罗织有过多纠缠:“谢谢来大人提醒,小女子没什么雄才伟略,做事自然考虑不周全,说起来还是令姊行事叫人敬佩,文武双全,智勇双全,天下无双。”
“下官回京城数日也未见到令姊夜里登门,令姊可好?”
这是暗指前几回在京城来罗敷扮作陈火蛾夜袭朱颜的事情。
果然,听到朱颜提起来罗敷,来罗织嘴角的阴笑转瞬收回,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等在此处的目的。
朱颜扬起自己的远山眉,好看的杏眼滴溜溜转动一圈,做恍然大悟状:
“啊,下官想起来啦,当日在营州捉拿了一位火蛾党的反贼党首好像叫什么陈火蛾,后来叫人用了酷刑,喂几颗‘破茧成蝶’的毒药,就耐不住了,说自己叫来罗敷,是当朝推事院少卿的亲姐姐,如假包换。”
转眸看来罗织,巧笑倩然,
“她还叫下官带话与少卿大人。”
挑衅的笑笑,一字一句,
“她说,一定叫你復活她。”
左右张望一番,做作道:
“怎得不见得来罗敷呢?是还没復活好么?还是来罗敷灵魂被火蛾啃噬了回不来了?”
不管来罗织当年拐圣女黛丝回大周有没有情意在,可到底黛丝身体里那个催化而生的来罗敷是最优秀的那个,也是陪伴他最久的那个。
朱颜此番这么说话,简直戳中了来罗织的心头恨事,他直勾勾盯着朱颜,听到朱颜说喂给来罗敷几颗毒药,手腕在身侧张开成爪,周身寒气森森。
后退几步,朱颜看到远处巡逻的千牛卫,便不如何怕,想走,又觉得有必要提醒眼前这位酷吏:
“来大人自然是用不着復活来罗敷的,来大人的推事院中还有千千万万个来罗敷,千千万万个陈火蛾,随便挑一个就能用,死那一个算什么?”
来罗织内心惊骇,因这惊骇强收回自己无法发泄的戾气,审视朱颜,他不相信来罗敷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去,朱颜怎知道的?朱颜知道了,沈渡也就知道了。
顿时有一种秘密被人窥视的不爽感觉,强忍下杀人的意愿,冷笑:
“沈夫人在胡说些什么?家姊好端端在家修养,前几日还与几位官员家眷一起游玩,怎会去了营州,沈夫人栽赃陷害也要有证据,沈渡教不好你,不若来我推事院,定好好教导你做事。”
来罗织的笑总带着一点阴森可怖,仿佛面皮是他面具一般,他的身体里住着的是地狱修罗:
“本官体恤内阁阁领营州一行辛苦,特意举办了宴会犒劳一二,沈阁领已经接了拜帖,今日遇到沈夫人也是缘分,还望你夫妻二人届时可要准时啊,毕竟这长安城的夜幕比营州下的早一些。”
朱颜低头敛眸:“下官告辞。”
匆匆出了宫门,没看到沈渡来接,朱颜正有些失望,就看到不远处长街上一架马车朝这边飞奔而来,待到了朱颜跟前,帘络一掀,沈渡眼睛巡视一圈落在朱颜身上,刚毅的面色一松,几步走到朱颜跟前捧住她手:
“宫里有人给我递了消息说你被来罗织拦截,他可有对你如何?”
沈渡来的匆忙,一定是被其他事情绊住了,可他还是第一时间往这里赶。
朱颜咧开了嘴笑,眉眼弯弯的比这暖阳还暖,摇摇头表示没有。
瞧朱颜在外久了粉颊冻的泛红,沈渡急忙抱他上马车,将备好的暖炉塞进她手里,又不满意,揽朱颜入怀将披风裹住他二人这才作罢。
朱颜被烘的全身活络,精神一放松,人便有了倦意,窝在沈渡怀里咕哝:
“你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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