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人,一辆坦克严重损毁。如此一来,就产生一个颇为尴尬的结果:如果不计俘虏的话,我军伤亡减员329人,大大高于国民党军的191人。从实际缴获来看,除缴获一定数量的机枪以外,其它的缴获简直微不足道。如此战果,令孟占山哭笑不得。这一仗虽然赢了,却堪称惨胜!拉胯的主要是谢振国的十四团,他们面对一帮民团,居然损失了261人。最先上去的2个连,打得只剩下40多名战士,伤亡率几近90。我军打仗,一向都是干部党员冲锋在前,由此导致了十四团一名副营长阵亡,两名副营级和11名连级干部负伤,简直是伤筋动骨。如此结果一出,大伙都懵了,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天亮了,敌机随时可能会来,而且打援部队己经在农安和德惠与敌人交上了火。必须撤了,否则就会造成被动局面。部队在孟占山的指挥下,循序开始转移。孟占山和警卫连是最后撤离的,他们踩着鲜血和瓦砾,仔细察看了敌人遗留的残破工事。尤其是在那堵造成不少伤亡的残墙面前,孟占山看了又看,还上下其手,对墙体结构和周围工事作了细致的研究。
北风强劲,吹起大片的雪花,孟占山眯着眼睛,一直在那里研究了很久很久。又下雪了……撤退途中,雪越下越大,一阵紧似一阵。风绞着雪,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弥漫了整个归途。孟占山在一处山包附近突然停了下来,随即打马上山,在马上极目远眺。远处阴云遮日,满天阴霾,飞雪连天,连带四野茫茫。几里地外的田家粉房已经没了踪影,消失了枪炮声的靠山屯却大火熊熊,熊熊大火使停止了枪炮声的小镇在风雪中别有另一种生动。陆政委紧跟着催马上山,勒住马头,什么也不说就在孟占山身后守着。他惊奇地发现,这家伙居然在吟诗。这家伙吟得忘情,陆政委却听得发呆。陆政委实在想不明白,如此天寒地冻,又是在一场窝囊的胜仗之后,这家伙居然有闲情逸致登高吟诗。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也不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虽然他和孟占山已经很熟了,甚至自认为对这家伙的脾性秉性已经门清,可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困惑无比。这家伙直愣愣地瞅着远方,瞅着狂风大雪,烈火雪原,嘴里念念有词:“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陆政委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在孟占山的马屁股上狠狠就是一鞭。孟占山一惊:“政委?怎么啦?”陆政委怒气冲冲地瞧着孟占山:“有病啊你?都什么时候了,还登高吟诗!”孟占山若无其事地说:“这算什么?天又没塌下来,不就是打了一场窝囊仗吗?回头找回来就是。”陆政委听了气不打一处来:“你说得轻巧,一场富裕仗打成这样,纵队领导会怎么想?要是被领导看扁了,一年半载也翻不过身!”孟占山的眼皮子跳了跳,表情有些痛苦,随即就撇了撇唇角,笑得好古怪:“他奶奶的,越说就越激昂,老伙计,打住!只要你懂的,我还能不知道?你以为我就不郁闷?我更郁闷!问题是,仗已经打了,郁闷有用吗?尤其是我们做领导的,一举一动都事关全旅!我们振作起来,部队就不会发蔫,我们愁眉苦脸,部队就会丢了魂。我说,士气这种东西可是玄而又玄,士气可鼓不可泄!一旦丢了士气,要想翻身,那就难于登天!……”陆政委顿时语塞,他想了想,又坚持道:“那也没你这样的,跑来登高咏诗!”孟占山不温不火,推心置腹地道:“不瞒你说,老伙计,我先前也是又悲又愤,可是现在,我已经不那样了!知道为什么吗?我告诉你,就是因为咏这首词。你知道吗?当年红军被迫战略转移,渡过湘江之后,人马己经由8万锐减到只有3万,还被敌人四处围堵。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那是何等的悲凉?这样的上阙,放到古代,由最优秀的文人来续写,下阙一定是更添一份凄凉和悲壮。可是,这首词的主人不,他怎么续?他说从头越!他的下阕豁然开朗,写出了常人根本无法企及的豪迈,和壮志凌云。结果怎么样?他带着红军从头越,越出了红军的新生,越出了我党我军的今天!不错,这是我部出师后的第一仗,本想露一小脸,谁知却露出了屁股。唉,丢人呐……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咱们应该像这首词说的那样,放下过去,从头再来!怎么说呢?就算被领导雪藏了,也要磨练自身,把自身磨的像一把锥子,任谁把咱藏进口袋,也得给他刺破喽,让他藏不住!”陆政委傻了,他楞楞地盯着孟占山,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孟占山会说出这样一番透彻的大道理,连他也有所顿悟。这家伙表情严肃,态度也很诚恳,眼窝里还有大片的血丝,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异常艰苦的思想斗争。陆政委心里不禁掠过一阵感慨——这家伙水平见长啊。他也读过这首诗词,可他顶多是欣赏而已,而人家却从中收获了这么多!他突然想起了领袖的另一个论断——读书是学习,使用也是学习,而且是更重要的学习。他没有做到,而人家孟占山,却做到了。陆政委眼睛一亮,有些深沉地看着孟占山,“老孟,你小子水平见长啊!……要我看,你还能进步,绝不会止步于旅长!不为别的,就为你借诗调情绪这一手。要我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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