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兄妹俩,还真是一脉相承的嘴硬。虞秋秋摇了摇头,看向庭中那随风簌簌而落的树叶,忽地嘴角唇角微勾,意味深长道:“这世上会做假的不只是情意,冷漠、愤怒、失望、伤心……也有可能是假的。”“诶?”虞苒微怔,看向虞秋秋,似是在等待下文。然而,虞秋秋却只是笑了笑,没再解答了。过程会迷惑人心,但是结果……永远诚实。……下午,周崇柯刚从三皇子府出来,便去了寻味斋。推门进屋,一女子立在窗前正在看风景,那昳丽的侧脸,不是虞秋秋又是谁?随着周崇柯进来,虞秋秋闻到了一股宫廷御酒的味道,她声音淡淡:“看来,你这些时日在三皇子处混得不错。”周崇柯落座给自己倒了杯茶,不过却不着急喝,整个人靠向了椅背,耸了耸肩:“承蒙虞大小姐关照。”先前三皇子想去向皇帝表忠心说支持开凿运河,虞秋秋让他去把三皇子劝住,说陛下最后定会改主意,让他不要掺和,免得站错了边。如今结果被印证,陛下果然改了主意,而且还是主动放弃的。因着这个,三皇子对他信重有加,平日里有翰林院的事要忙,完了还得去给三皇子当参谋,近日他当真是半刻也不得闲。不过——虞秋秋不想让三皇子掺和导致事态扩大,从而给虞青山平添阻力这倒是好理解,但……周崇柯看向虞秋秋:“褚晏知道你在两边下注么?”一边暗中为虞青山扫除障碍,一边又明知褚晏的立场,却不阻止……就算是两边下注,人也总会有个偏向。周崇柯摩挲着下巴,目露探究,这人到底是站哪边的?又或者,她到底是想哪边赢呢?虞秋秋背对他看着窗外,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周崇柯识趣没再追问,而是关心起了自己的事。“我现在应该可以功成身退了吧?”周崇柯端起茶杯,悠悠然喝了一口,请示道。再混下去,他怕是就要成为三皇子心腹了。若是放在从前,他大抵会很乐意借三皇子的力更上一层楼,但是现在嘛……周崇柯看向虞秋秋,吃一堑长一智,这人啊……得站在胜利的一边。然而——“不。”虞秋秋回身,却是朱唇轻启:“我要你继续获取三皇子的信任,留在三皇子身边。”周崇柯目色微变,卧底?……几日后,一则有人绑了世家子弟,想要行凶顶替的事情传回了京城,就连翰林院的人也在讨论这件事情。“据说,当时人都绑了正磨刀呢,要不是那贺世子及时赶到,他那堂弟怕是就要没了。”“啧啧啧,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事情,那人也真是胆大,冒充顶替的事情也敢干,就算长得再像,那人家爹娘还能认不出自己的儿子?”“这个……还真有可能认不出来,听说那二公子自幼体弱被送去了道观,八字还和家里人相克,这么多年,人爹娘说不定都忘了还有这么个儿子呢。”“这看你说的,那成远伯府又不是什么贫苦人家,还能做出抛弃亲骨肉的事情?沧州又不远,总该是去看过几回的吧?”“我骗你干嘛,外头都是这么说的,不信你去外面随便找个人问问。”林修远没好气,他可是打听得真真的好么,为着这个,他中午还请人吃了一碟炸花生呢。明日是休沐日,正逢下值,翰林院的人基本都在往外走,褚晏走在前头一些,一直都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此时,都走到大门口了,他忽地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林修远:“这件事……外头的人都知道了?”林修远点了点头:“可不么,传得沸沸扬扬,茶馆里说书的都开始在讲这个了。”褚晏听后,心顿时凉了半截。外头的人都知道了,那虞秋秋……岂不是也知道了?褚晏看了看自己那已经迈出大门的脚,默默又退了回来。???林修远惊讶:“褚编撰你不回去?”褚晏深吸了一口气,面色肃穆,像是在决定一件生死攸关的大事。只听他声音坚毅道:“你们先走。” 林修远走到半路, 想了想又停了下来。褚编撰还在翰林院,人说不定有什么事情需要他帮忙呢?
就算没有事情需要他帮忙,那机会也都是人创造出来的不是。这般想着, 林修远掉头走回了翰林院。只是进到典簿厅,往里头一望, 褚编撰的位置上却是没人。???林修远愣了一下,这是已经走了吗?整个典簿厅里头,就只剩下甄言还在慢慢悠悠地收拾东西。他三两步走了过去,“诶, 你看见褚编撰了吗?”甄言下意识地往褚晏的位置扫了一眼, 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哦,他好像去藏书阁了。”藏书阁?林修远纳闷:“他去那里做什么?”都已经下值了, 明天又是休沐,最近翰林院也没什么要紧的事, 褚晏去那儿总不可能是想拿几本书回去看, 翰林院有规定, 藏书阁里的书都是不能私自带出翰林院大门的。百思不得其解, 林修远决定去看看, 甄言却拉住了他。甄言看林修远的眼神可谓是一言难尽, 就算是想抱大腿那也要挑时机好不好,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儿?林修远瞪眼, 目露警惕:“拉我干嘛?你要跟我一块去啊?”甄言:“……”他面无表情:“有没有可能……人家只是现在不想回家,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待会儿?”褚编撰出去了又回来, 原本是在他自己那位置坐着的,可后来大抵是看他也在, 便又出去了。他感觉……褚编撰这会儿应该是不希望有人去关心他问东问西……不过——甄言看向林修远,他劝是劝了, 这货肯不肯听他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人向来都不相信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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