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嘴角抽搐,微笑:“嗯,去吧。”——“脚痒,好想踹人!”这声音咬牙切齿。褚晏心上一凛,摸了摸鼻尖,识时务地赶紧溜了。注意守则上顷刻间又多了一条——过犹不及,切记切记……看着褚晏的背影飞速消失在转角,虞秋秋双眸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狗男人最近是不是有点觉悟过高了?……褚晏低声和随从吩咐了几句,随从领命而去,他这才快步行至前厅,一进门,贺景明立马就站了起来:“大哥,你找我?”“嗯。”褚晏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坐吧。”两人落座,贺景明以为是来听进展的,原来还挺放松,可大舅哥打量了他许久不说话,又让他心里有点发毛。咋了?咋了?你倒是说话呀!“你——”褚晏终于开口了。贺景明悄悄挺直了腰背坐正,竖起耳朵,他怎么了?褚晏又停顿了下来,薄唇微抿,心情复杂。如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褚瑶并不是他的妹妹,那贺景明又该如何自处?褚晏几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罢了,先不说这个。”左右现在事情还尚未有定论,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贺景明一颗心被钓得七上八下,怎么又不说了?啊啊啊啊啊啊,他的心是抓狂的!褚晏:“今日叫你来主要是为了说阿芜的事。”见贺景明手边的茶已经见底了,褚晏索性亲自提着茶壶给又他倒了一杯。贺景明一整个受宠若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大舅哥今天好像对他和颜悦色了许多,想着,他默默打了个哆嗦,真是怪让人害怕的。“阿芜的事情,大哥可是查出些什么了?”贺景明问道。“那倒不是。”褚晏否认。原本他叫贺景明过来,是想旁敲侧击问问他之前寻阿芜的事情,但是现在,既是要打草惊蛇,这步子迈得就有点太小了。褚晏看向贺景明,默了默,忽然语出惊人——“我前几日给阿芜找了个大夫,治疗有些成效,阿芜已经想起一些片段了,只是要想将她的记忆完全恢复,那大夫说还是得让其师父出马,我想让你亲自去接一下那位老大夫。” 周崇柯一直都在成远伯府等消息, 一见贺景明回来便立马迎了上去询问道:“怎么样了?褚晏说什么?”贺景明拍了拍周崇柯的肩膀,高兴道:“当然是好消息,阿芜的失忆症有大夫看了说是能治好, 我休整一晚,明儿一早便动身去接那位神医。”周崇柯听完大喜, 世上竟还有这等能人,他先前怎么没寻到?如此,他心里那股憋屈劲倒是好受些了,褚晏能找到他寻不到的, 他输得也不算太冤。接神医的事要紧, 贺景明府里想必还有不少事情要安排准备,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反倒还会让景明分神来招呼他,周崇柯当即便启声告辞:“那这事就辛苦你了, 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休息了, 明天我会派几个人来护送你。”两人相视, 关系到他们这份上, 说谢就有点见外了, 贺景明很是爽快地点了点头:“行!”从前厅回了自己的院子, 因着要出门几天, 贺景明便同褚瑶报备了下。谁知褚瑶听后竟是失手将手里的茶杯给打碎了。贺景明被吓了一跳, 连忙过去将褚瑶从椅中拉了起来:“没伤到吧?”茶渍将褚瑶的膝盖洇湿了一片,他手触上去还能感觉到茶水遗留的滚烫温度, 这内里定是被烫伤了。可奇怪的是褚瑶却好似毫无所觉一般,贺景明眉目微凝, 直觉不太对劲,但也只能稍后再问, 先处理烫伤要紧。他转身正要唤人拿药膏来,谁料却被褚瑶抓住了袖摆。贺景明停下回身,却见褚瑶眼中满目都是不可置信,胸口更是剧烈起伏不止,呼吸急促。他这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瑶儿这般激动的模样,怎么瞧着像是又要犯病了?“你说……阿芜想起从前的事了?”褚瑶手上越抓越紧,贺景明甚至都能够听到她指甲抠破布料的嘶啦声。只是他听到这话却是松了口气,吓他一跳,他还以为她怎么了,原来是因为关心阿芜才太过激动了。他解救出自己的衣摆,详说道:“大哥说她已经想起些零零碎碎的片段了,只是现在的那位大夫对之后的治疗没有绝对的把握,还是需要去请他的师父出马,我明天……”听到前头那两句确切的回答后,后面贺景明还说了些什么,她却是再也听不清了。褚瑶垂眸定定看向某处,整个人失魂落魄。
地上的瓷杯碎成了一片一片,一如她即将被粉粹的人生。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像是潮水来临前的警钟,前所未有的恐惧快要将她淹没。她要怎么办?怎么办……贺景明说着说着却见褚瑶的肩膀不停地颤动了起来,他心中一惊,抬手抓住褚瑶的双肩,急促问道:“你怎么了?瑶儿你别吓我!”“啊?”褚瑶回过神来,抬目,贺景明关切的面庞落入眼帘,她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慌忙地移开了视线。“我没事。”她微微侧开了身,低声喃喃,好似在回答贺景明的话,又好似在安抚自己。说罢,不想他再继续追问,褚瑶走到了衣柜前,打开柜门,一边翻找一边道:“你说你要去四五天是吧,我帮你收拾几件衣裳。”贺景明定在原处。褚瑶说是给他收拾衣裳,在柜前来来回回翻找得很是忙碌,可挑拣出来的衣裳,不是非这个季节穿的,就是些不成套的。贺景明敛目沉默。褚瑶从前可从不会出这般显而易见的纰漏。若是这样他还察觉不出异常,那他就枉为人夫了。她这样子,慌慌张张,六神无主,不像是激动的,反倒像是在害怕。他静静地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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