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晏盯着他手里的扇子,眉头微皱。周崇柯有个小毛病,说谎的时候会习惯性地将扇子合起来,可现在……褚晏的眉头瞬间拧得跟更紧了,他狐疑地看向周崇柯,忽然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他没有说谎?褚晏目露警惕,定定打量着周崇柯,不肯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总想着从中寻出什么异样。可是……没有。也不知是周崇柯做戏的本事又精进了,还是他如今竟成了个表里如一的正经人。褚晏从他脸上竟是看不出丝毫异常,他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或许如他所说,他是真心实意来道谢的。可——等等!他刚才说道谢?不是道喜而是道谢?“道什么谢?”褚晏不解。周崇柯却笑意更甚了。……另一边,虞秋秋刚进喜房便自己将盖头给掀了,这可把绿枝给惊得不轻。她连忙将虞秋秋扔到一边的锦绣鸳鸯红盖头捧了回去,着急道:“小姐,您快戴回去吧,这盖头得等郎君来掀才行,您不能自己掀的。”虞秋秋已经坐到了镜台前,闻言看向绿枝:“为什么?”绿枝忽地卡了壳。这事哪有为什么,自古以来都是这样的。“女子出嫁便要以夫为天,这自然是要由郎君来挑起盖头,是为认夫。”绿枝思索半天,终是挤出来了这么一句。虞秋秋听了却是不以为意。她又不是盒装小饼干,干嘛要等他来开盖?再说了——虞秋秋对着镜子弯起了嘴角,启唇说得笃定:“他今儿晚上不会来的。”“快!”虞秋秋朝绿枝招了招手:“快来帮我把头上这凤冠取下来。”这玩意儿乃足斤足两的黄金所制,上头还嵌了不少宝石,好看是好看,但是忒重。顶着这玩意儿一天,她感觉自己都快要被压塌了。可怜绿枝还没将虞秋秋的前一句话给消化完,又被虞秋秋的后一句话给整懵了。她迷迷糊糊地帮虞秋秋取下了凤冠,然后又被虞秋秋催促着帮她更衣,再之后又是去叫人送热水、送吃的……一整个忙得团团转,压根就没有时间停下来思考。直到虞秋秋沐浴完,换了寝衣,一身轻松地躺到了床上。绿枝这才后知后觉地琢磨出不对来了。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小姐说郎君今晚上不会来……绿枝看了看外头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忽地怒目圆瞪,郎君竟然真的没来!所以,她家小姐嫁过来第一天就要独守空房了么?真是岂有此理,欺人太甚!绿枝握拳,气呼呼地下定决心,等小姐回门的时候,她一定要跟老爷告状,看老爷不收拾他!就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小姐却是已经睡得呼吸均匀了。绿枝看了心疼坏了,小姐今儿一大早就被叫了醒来梳洗打扮,定是累着了。她轻声退了出去,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这会儿宴席早散了。绿枝龇牙咧嘴,抬步就往外冲,大婚之夜就把小姐一个人撂这,她倒要看看郎君在忙些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走出院门就被府里的护卫给拦了下来。“大人有令,没有他的允许,里面之人不得外出。”“什么?!”绿枝气得鼻子都快歪了。不准外出?什么意思?让小姐独守空房就算了,他还想囚禁小姐?屋内,被“囚禁”的虞秋秋打着哈欠翻了个身,眼看着就要进入深度睡眠。
系统忍不住了:【所以,你让周崇柯说那些话,就是为了激怒褚晏独守空房?】“那不然呢?”虞秋秋拢了拢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喟叹出声:“真舒服。”一想到某人今晚八成睡不着,虞秋秋瞬间觉得更舒服了。果然,幸福是要对比出来的。“睡觉睡觉。”觉出系统还想刨根问底,虞秋秋直接一句话堵住了它的嘴:“我们虐文女主都是这样的,这你都不懂?”那个霸道强势的男人强取豪夺了她之后,却又转瞬将她打入了冷宫,他要磨灭她所有的骄傲,将她驯化臣服,从此眼里只有他一人。但他想不到的是,在他的逼迫之下,她虽然表面上顺从屈服,但内里,其实早就千疮百孔,心更是碎成了一瓣又一瓣,她,黑化了!啧啧啧。虞秋秋理了理接下来的安排,再次心叹了句自己可真是个小天才。看看!这剧本她早就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就这,还能洗不白?“哼哼。”虞秋秋哼笑了两声。一切,尽在掌握。系统;【……】……翌日,随从正在整理收到的贺礼。与礼单核对完之后,确认无误,随从问褚晏:“大人,这些是都一并收进库房么?”褚晏仰靠着椅背,一夜宿醉,这会儿正头昏脑涨,闻言只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可过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忽地睁开了眼。“等等。”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叫住了正要去找人来将东西抬走的随从。随从顿步回身,只见他家大人面色沉得吓人。随从心头一紧,这怎么一夜过去了,怒气还没消?昨晚周世子也不知和大人说了些什么,待其离开后,看着大人的脸色,他都不敢往大人身边靠。这会儿本来就还未出正月,天还冷着,可大人的脸色却是比这天气还要冷,那头顶上乌云阵阵,电闪雷鸣,分明就是在下冰雹呢。随从瑟缩着不敢多问。只见大人目色沉沉盯着那一堆贺礼,声音更是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他说:“把周崇柯送的拿去烧了。”“欸?”“哦。”虽然不知是什么缘由,但主子都发话了,他还能否决不成,只是——随从将其中一个长条锦盒挑了出来。周大人送的可是幅名画呢,据说有市无价。就这么烧了,未免也太可惜了。随从一步一叹惋地抱着锦盒出去了。褚晏起身走至廊下,仍旧是面色冷峻。他看着下人在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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