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回头,眉眼弯弯:“嗯。”贺景泽看着虞秋秋这带笑的脸,心跳都漏了一拍,而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贺景泽举起酒杯:“我先敬虞小姐一杯。”虞秋秋挑眉,在他对面落座,一副没有丝毫防备的样子。只见她巧笑嫣然:“好呀。”然后在贺景泽紧张的注视下,虞秋秋端起酒杯。快要端到唇边的时候,虞秋秋收起了脸上那逼真的假笑,整个人气质突变,无害的气息消散得一干二净。“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喝吧?”虞秋秋眼神轻蔑,声音更是冷得像数九寒天里的冰渣子。她当着贺景泽的面,手一转,整杯酒便被她一滴不剩得地倒在了地上。区区蝼蚁,也敢在她面前班门弄斧。可笑!贺景泽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虞秋秋靠向椅背,冷笑了声。“什么意思?”她满目嘲讽,语调幽幽:“鱼饵,就该有鱼饵的自觉不是么?”鱼饵?她说他是鱼饵?贺景泽目眦欲裂,怒火直冲云霄。她要钓谁?!贺景泽一想到自己被戏耍了,当即便想要上前给这女人一顿教训,可当他回想起这几日频繁出现在周围的褚晏,又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见这女人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贺景泽也越发地心如擂鼓了起来。虞秋秋这个时候跟他撕破脸,难道是……“我日你大爷!”贺景泽低声咒骂了一声,当机立断便要离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至于这女人,贺景泽开门前阴狠狠地刮了其一眼。他不过放过她的!然而——“嘭!”地一声巨响。门猝不及防地被人从外面踢了开,贺景泽躲避不及,半个身子都被压在了门板之下。褚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对属下示意:“带走。”贺景泽被人从门板之下拖了出来,整个人都被绑得无法动弹。他没想到褚晏会来得这么快,心里面不甘极了,存着一丝侥幸地嘶声怒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褚晏冷哼了一声,眸色暗了暗:“凭你兰封假冒他人身份,凭你身上背着十五条人命!”“凭你——”褚晏单手将他拽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肖想了你不该肖想的人。”说罢,他便将这面若死灰的人扔回给了属下。而后,他看向了房中坐在桌前的那个人。见其形单影只,快意如同潮水朝他奔涌而至。褚晏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勾。虞秋秋,怎么办呢?你的意中人,被我抓走了。 京中兰家的灭门案当初本就十分瞩目, 这会儿又传了个真假少爷案,关键犯事的还是同一个人,这一下子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众议沸然。真正的贺景泽已经被那兰封杀害,成远伯府挂起了白幡, 府中一下子来了不少亲戚。褚瑶的婆婆那是相当的嗅觉灵敏,假贺景泽的事一出来就跑郊外的别庄躲闲去了,府里的一大摊子事全扔给了褚瑶。来府上的那七拐八拐的亲戚们找不到褚瑶的婆婆,便全跑到了褚瑶这里, 七嘴八舌的, 恨不能问出个底朝天来。褚瑶不胜其扰,但都是长辈偏偏又不好拒绝, 毕竟人家是打着关心的旗号来的,把人赶出去反倒还要平白担个不识好歹的名声。贺景泽的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将褚瑶团团围住。“你们之前一点都没有发觉么?”一拐了不知道多少弯的吊梢眼亲戚问道。
“是啊是啊, 这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当真一点异常都没有?”众人跟着附和。刚开始褚瑶还能心平气和地应付, 可后来她们说得却越发激烈了起来。褚瑶被围在其中, 只觉得脑瓜子嗡嗡响。“那假货还真有够缺德的, 这心思还挺缜密, 怕是知道了景泽自小就被养在了外面, 早就盯上景泽, 盯上成远伯府了。”“可不是么,十五条人命呢, 那假货当真是歹毒啊。”“你们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阴险恶毒的人?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我的老天爷, 我活这么大年纪了还是头一回听说这种事情。”“可怜景泽从小就被送去了道观没享到什么福,好不容易, 家里接他回府了,又被那假货杀害替了身份,真是造孽啊,那畜生真是百死都不足惜。”“景泽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那可真是白白嫩嫩惹人怜爱的,笑起来别提多可爱了,谁料竟会遭遇了这般不测。”“那假货真是猪狗不如,替了人家身份还能这般心安理得。”“人家连自己的亲爹都能下得去手,可见那假货就是个畜生,你还能要求畜生有良心?”褚瑶坐在她们中间,听着她们义愤填膺地骂那个冒充贺景泽的杀人犯,按理来说,她应该和她们同仇敌忾的,可……褚瑶默然不语,垂眸怔怔,她好像游离在了她们之外,与她们格格不入。她坐在这里只觉得如坐针毡。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认为这是错的。就算有错,那也是那些重嫡轻庶的人有错在先,他们不过是在自卫罢了,要怪就怪他们蠢,连自己的命都守不住,那还能怪谁呢?那兰封杀了自己的父亲,分明就是因为他的父亲不仁,仅仅因为是庶子,偌大的家产便只能分到一成,这跟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他若不为自己拼一把,日后难不成要一辈子仰仗着嫡兄,看嫡兄的脸色过活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兰封做出这样的事情有什么错?耳边的议论声、谩骂声无休无止。这令褚瑶烦躁至极,她真是厌透了听那个假字。人活在世不就是各凭本事?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么!见褚瑶一直都没有说话,坐在她旁边的夫人立马反省了一下。到人家府上来,反倒把主人家给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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