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嗯, 也没什么……就是这样那样……我就看到他吐血啦。”
用词含糊到几乎等于没说。
甄季默默摇了摇自己的木轮椅, 调整位置, 挡到了杜若身前。
宴君安坐在床上, 先开了口:“是我忽然想到什么,内息不稳。”
他自打进了汴州几乎每日?都在自怨自艾,楚阑舟不知道又起了些什么想法, 叹了一口气:“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
她觉得自己也是个?善辩的人, 在这种事情上却始终有些口笨拙舌:“……你别记着了。”
“我没事。”宴君安笑着牵了牵她的手,认真道,“要记的。”
这是阑舟对他的告白。
字字句句,他都要铭记在心里。
埋在一起的时候都要刻在墓碑上。
楚阑舟还不知道宴君安在打着怎样恐怖的主意,但宴君安既然牵她的手, 楚阑舟就顺势探查起他的内息来?。
宴君安没有撒谎, 他是真没事。
道心通圆,就和之前那个?神医闻人岱说的一样。
楚阑舟其实一直都没搞明白他为何?疯成这样了还能保持道心圆满,又不好开口问他的道心到底是什么, 只能将之归咎于天道爸爸的偏爱还有宴君安本身的变态。
楚阑舟放下手, 对杜若道:“杜将军,能不能出来?一下。”
“到!”杜若本来?就在心虚,被骤然点?名本能地喊了一句到, 而后才反应过来?,“好, 好的。”
甄季目送她们?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
……
两个?人都心里有鬼, 表现出来?就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我储物?空间里存了点?竹米。”楚阑舟沉默许久,还是从怀里掏出一袋种子,放到了杜若的手上。
“啊……是这个?事情啊,太好了!我一定?要让你尝一尝我的手艺!”
楚阑舟看她收了竹米,微微松了一口气,又沉默下来?。
杜若想明白了楚阑舟不是因为宴君安的事情找她麻烦,就复又有了底气,从地上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
楚阑舟扭捏许久,开了口:“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杜若正色道:“再黏黏糊糊的,别逼我扇你。”
楚阑舟乖乖闭上了嘴。
杜若看着楚阑舟可怜巴巴的小?眼神,领悟到她眼神中的含义?,笑出了声:“算了,你忘记了,那我再和你说一遍。”
她摇了摇头,语调里含着笑意:“队里有一些小?孩子,你来?的时候也看见了。”
“他们?是从战场上留下来?的孤儿,或许是百姓撤离时候走失的孩子,或许是被遗弃的……也不知道爹妈是谁,孤零零被丢在汴州,我们?看着可怜,就捡来?养着了。”
那岁首也是吗?
楚阑舟心下思索着,没有打断杜若的话。
杜若语气平淡,就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其实我当年也是被别人从战场里捡来?的。”
“老头子说我当年浑身是血,孤零零站在血泊之中,也不哭,他单身了那么多年连个?媳妇都没娶到,却还是头一回养我这种小?娃娃。”
豹军一直驻守边关,很少有机会回京,哪怕那位老将军有多想将她从这吃人的地方送走,也不得其法,只能丢在军营里。
“我没读过书,但我自小?长在军营里,学会了打仗。”
“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已?经?学会要怎么把敌人的头颅穿在城墙上了。”杜若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我那会儿身量还没有城墙那杆子一半高。”
“后来?敌军偷袭,老头子在前方打仗,我带领残兵,杀了他们?一个?片甲不留。那时我十五岁,这是我第一次带兵。”
“那天过后,老头子说,我是为战场而生的,我是个?天生的将军。”
“后来?老头子战死?,他死?后,我就成了将军,统领着这一整支豹骑。那会儿我二十一岁,是悯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将军。”
“可我知道,我也会像老爷子那样死?去。”杜若一把吐掉了嘴里的狗尾巴草,语气平淡,“我们?这些当兵的,早晚都会死?,为许国?而死?,算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所以你无?需愧疚,楚阑舟。”杜若道。
楚阑舟皱了皱眉:“可我的煞气困了你们?百年,你们?……”
“放屁!”杜若一把揪住楚阑舟的衣领,逼着她与她对视,一字一句认真道:“我来?和你说说你要是那时候不在,我们?会发?生什么。”
“我们?是凡人,我们?看不见煞气。等煞气来?临的时候,我们?只能恐慌畏惧地看着自己的同伴一个?个?化为人皮,却连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我们?的职责就是守关,我们?宁死?都不会离开,最?后的结局就是我们?一个?个?都死?在这里,久了人皮风化了,痕迹消失了,别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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