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兴许玛哈尔将军他们很快就会来了。”话音刚落,西侧出现了一支骑兵,领头之人赫然就是朱宜年。朱宜年一身都是血,骑马疾驰到陈天恩身边,焦急地大喊道:“我们中了庆川军的埋伏,庆川军的援军到了,陈将军,先撤!”陈天恩看着他们这狼狈的样子,又惊又惧,清楚今日的计划是彻底失败了,现在别说拿下庆川军大营了,弄不好小命都要交代在这里。“撤!”陈天恩急忙下令。大军急速撤退,往西城门的方向奔去。满身都是汗和血的杜将军松了口气:“敌军总算是退了,太难缠了!”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了西侧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喜色:“林将军他们来了!”
陈云州看了一眼高昌军撤退的方向,当机立断:“杜将军,你带人去给林将军领路,现在就去攻打西城门,速度要快,这次朱宜年恐怕要暴露了,一旦错过这次,咱们就得攻城了!”杜将军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连忙翻身上马带了一队人马出去接应林钦怀。军营中总算是平静了下来,幸存的将士们疲惫地坐在地上,忍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很多人又哭了起来。昨晚还睡在一个营帐中的很多兄弟都走了,半天的时间,就阴阳相隔了。听到声音,陈状元忍不住从营帐中跑了出来,激动地问道:“赢了吗?”陈云州点头:“没错,朱宜年应该帮了我们大忙,他很可能坑杀了大批要偷袭我们的高昌人,不然今天大营肯定会被攻破。”陈状元立即四处张望:“他人呢?”“回城了。”陈云州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陈状元人是呆了点,但并不傻,他看到陈云州脸上没了笑容,立即意识到了什么:“他回去有危险吗?”陈云州没法瞒他,点头道:“高昌人很可能会怀疑他。”一次可能是失误,但第二次呢?朱宜年在对庆川军的战争中失误太多,造成的损失太大了,瞒不下去的,朱宜年现在回去很危险。陈云州也正是清楚这点,所以才会让杜将军去找林钦怀,现在就攻城。陈状元呆愣了好半晌,木木地抬头,望了一眼西城门的方向,忽然大喊道:“求求你,陈大人,让我进城,让我进城……”陈云州无声地叹了口气,对柯九说:“你带人保护陈状元。”陈状元连忙跟着柯九跑了。柯九本来给他准备了马车,但他坚决拒绝,抓住缰绳,费了番力气爬上了马,然后冲向了城西。朱宜年、陈天恩、贾长明带着残兵回了城。守城的将士连忙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这时,陈天恩忽然停了一下,竟谦让了起来:“朱将军,您先行!”朱宜年赤红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好!”说完骑马掠过陈天恩身边,扬起了手中的刀。陈天恩早有准备,抬起手里的刀挡了上去,高声疾呼:“朱宜年背叛了,快,诛杀叛徒!”刚才在逃回来的路上,他发现朱宜年的队伍几乎全都是中原人,一个高昌人都没有。陈天恩心里就生了怀疑,所以在入城的时候,才会让陈天恩先行,他的人断后。但他没想到,朱宜年这么果断,见他生了怀疑,马上就动手了。朱宜年这一刀仿若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城门口的战火。朱宜年的人马、陈天恩的人马还有城门口的守军,厮杀在一起。三方还没决出胜负,杜将军、林钦怀带着大军已追来。见此情形,林钦怀知道是好时机,连忙下令:“冲!”万余庆川骑兵冲了进去,瞬间扭转了战局。陈天恩、贾长明见势不妙,无心再战,只想开溜,两人不顾自己的士兵还在奋战,掉头就想跑。林钦怀看到陈天恩,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即提枪拦了上去:“陈天恩,你哪里跑!”陈天恩一面提刀格挡,一面后退,想要寻找出路。可随着自己人的一个个倒下,身边似乎都只剩了敌人。他很恐慌,比刚才攻打庆川军大营失败还慌。他意识到自己这么下去,恐怕是逃不了了,但他不想死。“林钦怀,放过我,我帮你杀高昌人,我带你杀入高昌人右贤王的府邸中!”他一面艰难格挡林钦怀的攻击,一 面提出条件。林钦怀冷嗤一声,提向他:“做梦,我要为大将军报仇!”陈天恩的胳膊被划破,他又恐又惧,急急忙忙辩解:“不怪我,都是那昏君,是他,我就随意写了封折子,他就信了,还派人找我……”“呸,若非你忘恩负义,构陷大将军,甚至是出卖军情,大将军他们怎么会死?”林钦怀又一枪直往陈天恩的胸口刺去。这一枪气势惊人,宛如猛虎下山,霸道无比。陈天恩心惊不已,单手抓住旁边还在跟敌人抗击的贾长明,挡在了自己面前。刺啦一声,长破铠甲,深深地刺入了贾长明的胸口。贾长明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陈天恩:“你……你……”陈天恩像丢破抹布一样将他甩开,然后一夹马腹想要逃跑。见状,林钦怀用力将手中的长枪掷了出去。长枪直直刺入陈天恩的后背,他身形一晃,吐出一口鲜血,然后从马上摔了下去,侧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钦怀。林钦怀一把抽出长枪,毫不犹豫对准他的脑袋又来了一枪,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这时候西城门的战事也接近了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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