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抹眼睛,拉起妇人:“别说傻话了,不卖了小草,我们连种子都没有,地都没法种,吃什么?全家都等着饿死吗?”妇人攥着丈夫的手:“咱们找冉老爷借,找他借,现在春天了,山上很多野菜,挖回来煮成糊糊也饿不死。”丈夫甩开女人:“你个疯婆娘,那冉……那钱也是能借的,你不想活了?”陈云州很好奇,问旁边一名老者:“冉老爷的钱为何借不得?”老者看陈云州二人虽穿得不是多华丽,但衣服整洁没有一丝褶皱,也没打补丁,身边还跟着两名随从,气质也不俗,一瞧就是有些身份的人,便低声说:“借那冉老爷的钱,每个月十分利,利滚利,若不是被逼得要饿死了,谁都不会轻易去借他的钱。”月利十分,还是复利,陈云州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那一年下来,利息高达百分之两百多,借一百块,一年后就得还三百多,现代高利贷看了都要落泪。狠,太狠了。难怪那男人宁可卖女儿也不敢借,这一旦借了那就是个无底洞,根本还不清。除非哪天他走大运得了一笔横财,不然全家都要搭进去。陈云州诧异地问郑深:“官府就不管吗?”郑深非常意外陈云州怎么连这种常识都不知道。有时候他总觉得陈云州身上有一种与他们这些人格格不入的气质。“官府怎么管?这是双方自愿的事。若是官府限制,这些有钱人不愿借钱,那百姓怎么办?活活饿死吗?”郑深看着陈云州那副难以置信地样子,叹道,“这冉老爷的利息虽高,但也不是最高的,还有年息百分之几百的,这些富人的借贷利息都不低。”老者苦笑着说:“这位先生说得是,隔壁庄子的陈老爷收取百分之三百的利息,不到一年也按一年计算。若不是穷得实在没法子,谁会去借他们的钱,那可是要活活被扒下一层皮的。可现在春耕在即,若没种子一年都没收成,实在没法子的还是只能借。”陈云州……这简直是丢他们陈家的脸。
一个二个太无法无天了。见陈云州脸色难看,郑深跟他解释:“往年举债春耕的没这么多。这不是去年干旱,地里的庄稼收获很少,家家户户都没什么余粮,也没能存下种子。”陈云州把郑深拉到一边说:“郑大人,咱们官府借种子给百姓如何?”要搁以前,陈云州也没办法,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但东风寨不是给他们回了一波血吗?拉回来的粮食、银钱不少,完全能办成这事。这样一来,不但能让“冉老爷”这等周扒皮的高利贷生意做不下去,让百姓用少量的代价获得种子,而且还可以获取大量的拥护值。陈云州正在愁怎么能够快速获得大量拥护值呢,这机会就来了。他有预感,这个政策一出,他的玻璃制镜子的方法妥妥的稳了。郑深想起衙门的那些收获,笑着说:“这些都是陈大人弄回来,陈大人愿意,我没意见。”这种剿匪所获,都归衙门所有,通常都是留一部分做衙门的开支,剩下的大家分了,陈云州作为县令,这些银钱粮食又都是他弄回来的,按照惯例他要分大头。得了郑深同意,陈云州走入人群,直接跳到那人牙子旁边的桌子上,拍手道:“大家听我一言。”“这谁啊?”人群骚动起来。“不认识,好俊的哥儿,也不知道说亲了没有。”“行了吧,瞧人家那穿着打扮气度,也不是咱乡下人能攀得起的。”……柯九听到这些村民越说越离谱,赶紧拨开人群,站到陈云州旁边,拔出了别在腰间门的大刀挥了挥,人群立马安静下来,就连那人牙子也赶紧后退几步,害怕地看着柯九:“这位小哥,你这是做什么?老婆子我做的这买卖都是大家你情我愿,这可怪不得我啊。”柯九厉声喝斥:“闭嘴,这是我们县衙的大老爷。现在大老爷有话要说,大家安静点。”不少人听到这话都吓了一跳,赶紧跪下:“见过大老爷。”陈云州抬手:“大家都起来。今天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经过我和县丞郑大人的商议,衙门会筹措资金,为百姓提供种子,秋收之后借贷的百姓连本带息偿还。利息定在百分之二十以内,具体的通知,大家等衙门的告示。”这个消息顿时在人群中引起了轰动。不少百姓难以置信地问道:“大老爷,真的吗?咱们都能借吗?”百分之二十,对比周遭动辄年息百分之几百,那简直就跟不要利息没多大差别了,这让百姓们如何能不激动。要是能借到这样便宜的种子,他们又怎么会卖儿卖女呢?陈云州微笑着说:“当然是真的,详细的规定三日后出,大家到时候去城门口看告示即可。也请大家相互转告,通知其余村子。”要干就干大的。这事牵扯的怎么也有几万,甚至是十几万人。这里面但凡有一半的人给他拥护值,他还至于兑换个红薯都扣扣嗖嗖的吗?再次从陈云州口中得到了确认的答案,这些百姓不约而同地跪下磕头:“谢谢青天大老爷,谢谢青天大老爷……”这里面有七八十岁的耄耋老人,也有三岁稚子,一个个都心怀感激,虔诚至极。搞得陈云州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挥了挥手,从桌子上跳下来,在村民们满是感激和不舍的眼神中赶紧开溜了。直到出了村,那些依依相送的百姓才停了下来。郑深看着陈云州松了口气的模样,好笑:“大人连那凶狠的土匪都不惧,又何惧这些百姓。”“也不是惧。”陈云州摆手,不知道该怎么说。生在现代的人,真的很不习惯这种动不动就下跪的大阵仗,这些百姓实在是太热情了。因为出了这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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