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致一入座,底下闪光灯就没停下来过,还没到自主提问环节,很多人已经跃跃欲试。
坐在沈致身边的,有行业主席,主办方创始人,还有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这就导致一袭黑色西装的沈致坐在他们中间略微显眼。
谢钱浅打从在角落坐定后,眼神一直落在沈致身上,会场人多,她的位置不大起眼,正好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这位大熊猫。
直到现在她才慢慢消化她的雇主就是沈致这件事。
昨天师父特地交代她,雇主的安危就是她的使命,所以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她必须尽忠职守,谢钱浅不会违背师父的安排,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方式见到沈致。
这倒是让谢钱浅的记忆有片刻出神,第一次见到沈致是什么时候,她迅速在大脑中检索出那段场景,似乎是她刚到沈家,那时候所有沈家人都住在老宅围着沈老爷子转。
她来的那天,都城天气很不好,还起了沙尘暴,因此她对这座有着厚重历史的大都市第一印象就是压抑,无边的压抑,像是放飞的鸟儿突然被关进了四四方方的牢笼,即使牢笼再大,但仍然飞不出边际的错觉。
沈老爷子那天让沈家所有人都回来吃饭,然而那个所谓的欢迎宴上,沈致是唯一缺席的,为此,沈老爷子还唠叨了一堆,说他越来越自闭,这样下去怎么办云云。
可第二天谢钱浅在老宅的花园里逛迷路之际,便看到一个少年站在窗台盯着她,那个眼神,凉薄到令人发寒,现在回想起来,倒可以用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像蛇,冷血动物看见猎物的眼神。
……
此时,沈致身边的人不知道跟他说了句什么,他嘴角浮起浅淡的笑意,笑容并不达眼底,只是出于基本的礼貌。
会议从十点进行到将近十一点,沈致的演讲内容十分简单扼要,但是信息量巨大,比起那些老家伙冗长拖沓的讲话内容,他的声音简直好听到让耳朵怀孕。
只不过他发言靠前,结束后,旁边的一些领导也发表了演讲,有些并没有脱稿,这就让演讲变得有些枯燥,沈致第三次看了眼腕表上的指针,微不可见地撇了下嘴角抬起头扫了眼。
蓦地,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一排的角落,瞥见那个号称派来保护他安全的姑娘,睡!着!了?
……
谢钱浅座位的上方就是个扩音设备,在如此巨大的声音下她耷拉着脑袋,闭着眼,娇小的身躯很安静的样子,丝毫不受外部环境的干扰,与背景墙融为一体,竟然十分和谐。
沈致眉峰微蹙盯她看了眼,坐在下面的顾淼很敏感地捕捉到沈致的表情,便也顺着沈致刚才的视线探了下头,瞬间捏了把冷汗。
由于那几个老家伙的演讲一拖再拖,原本的自主提问环节压缩到十五分钟,还没提两个问题,上午的会议就结束了,这就导致那些等了一早上的媒体急不可耐,人群中爆发一阵骚动。
在沈致刚走下台时,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请问沈总,这次回国是打算长期在国内发展吗?”
“听说您在国外的bk会干预绿城集团接下来的资本运作,是真的吗?”
“今天网上都在传您和祁尘好事将近,对此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沈致眉宇之间凝了几道转眸看向刚才提这个问题的记者。
他被围得水泄不通,顾淼拚命从人群外围往里挤,顾磊和翠玉阁其他几个领导人也不停拦截那快怼到沈致脸上的无线麦克风,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会议中心的安保人员匆忙跑来维持秩序。
沈致推了下无框眼镜,立于人群之中,冷厉的眼神自带一种难以侵犯的气场。
便是在这时,几个记者后面突然有人举起一个瓶子就向他泼了过来,甚至在那么混乱的情况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沈致眸色一凛,却在那人的手腕刚举起之际,后方突然伸出一隻高抬的腿狠狠侧踢,那人手腕方向一偏,原本泼向沈致的不明液体直接朝着一名男记者泼了过去,男记者惊恐地叫了起来,闻到那骚味上去就跟拿着瓶子的男人扭打到了一起。
与此同时,沈致的手腕忽然被一隻纤细的小手攥住,力道之大,让他微微震惊,下一秒他已经被拽出人群,他一把甩开攥着她的手,谢钱浅有些错愕地回头看他,他面色阴沉,仿若暴雨欲来之势。
“???”谢钱浅眨巴了下眼,不明所以地与他对视。
顾淼他们很快跑了过来把沈致围住紧张地问他:“沈总,没事吧?”
不过一秒之间,刚才他眼里的厉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又换上他一贯的清淡疏离,谢钱浅甚至以为自己刚才看错了。
然而沈致已经在众人的护送下离开会场,谢钱浅看了眼身后乱糟糟的情况,也跟了出去。
刚出会场,顾淼就拽着谢钱浅落后大部队几步,毫不客气地训斥道:“刚才开会你怎么能睡着了?你知不知道你的职责所在?越是这种情况越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万一刚才出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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