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抬起。安宁涩声道:“飞机、飞机起飞的时间快到了。”“那就不要去管它。”伸出手,扳过她的脸,自她进入房间后一次正视安宁的眼睛。目光一对,安宁的眼神闪了下,避开他的眼向上瞄去。古天勒却没有移开目光,只是静静地望着她。然后将她拥入怀中,在她的耳边低语:“不要去管飞机,也不去管什么金马奖,只留在这里,留在这里陪我。”他的声音,很轻,柔得似以往在耳边低喃的情话。明明就是耳边,那样缓缓地轻轻地道来,却仿佛是自很遥远的地方历经了许多年后才终于飘进她耳中。咒语一般,让她恍惚起来。很静,静得听得到他的心脏和着她的心脏,扑通扑通,一声接着一声。静得听得见隔壁不知哪家孩子的哭声,还有楼下突然响起的一声喇叭响。身体一颤,安宁仿佛被突然惊醒一般。贴着他胸膛的脸,热热的,烫烫的,不知是她还是他的温度。轻轻触着他的胸膛,指尖下,毛衣的温暖如同他的体温,让人眷恋的暖。眼帘低垂,她用力推开拥着自己的温暖怀抱。在起身的刹那,一种若有所失的失落感迅速淹没在心海。“对不起,阿勒。你知道,出席金马奖对我真的很重要的。”转开目光,她低声说着。不知为什么,虽然阿勒没有抬头看她,她却仍然不敢去看他。在他垂下的脸上,是否浮现着失望的表情?“我,时间快到了。有什么事,我们回来再讲啊!”匆匆说着,她上前一步,想要伸出手臂抱他一下,却又脚步一顿,停顿了两秒,猛地转身。
门,无声的合上。甚至,还能听得见她离去的脚步声。坐在沙发上,古天勒一直没有动。怔怔坐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一双手张开拂过脸,插入发际。他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久久,一声低低地“呵”慢慢倒在沙发上,他轻轻地道:“为什么要答得那么坚决呢?哪怕,你只是轻轻说一个’好‘字,我也会立刻陪你去。”“砰”地一声,安宁身体一震,被自己那么大力带上门发出的响声而惊到。“安小姐,要发泄也不用摔门吧!我还要做生意的。”从后视镜里看她,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司机有些八卦地开口问道:“怎么样?还去不去机场啊?”“嗯?”回过神来,收回一直望着门前的目光。安宁沉声道:“开车吧!”瞥她一眼,计程车司机呶下了嘴“不用那么不开心的?吵架吗?我和我老伴都吵了二十几年了,还不是吵了就好。”没有回答他,安宁低下头去。静了两秒又回过头去,透过后车窗一直望着身后渐行渐远的楼房,街道口齿微动,却到底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到达机场时,已经开始入闸。等在入闸口的几个人都有些等急了,曾至伟一面抱怨,一面随口问道:“古仔呢?不是说陪你去的吗?”“他有些不舒服。”笑着答了一句,安宁避过众人,转到一旁又往回打了一个电话。打手机,古天勒没有接,就又打到座机上。在听到录音答话后,她犹豫了下,才低声道:“阿勒,我知道你现在可能会很生气。气我就这样跑掉,连让你把话讲明白的机会都不给。我不知道,刚才我好乱。不知为什么,还觉得很怕,很慌。这次的颁奖晚会,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不能不参加。你等我回来啊!不管你想说什么,我都会听你说。一直、一直听你说”合上眼,抬手用掌腕拍了拍头。睁开眼时,已是笑容满面,仿佛刚才一脸黯然之色的根本就是别人。香港直飞台湾,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不过因为在颁奖典礼前一天还有酒会,记者招待会等活动,所以一般受邀嘉宾都会提前到达。还没等走出机场闸门口,安宁就先打开手机。自然被眼尖的曾至伟笑话了几句,安宁却只是笑笑也不多加理会,只慢慢走开。没有留言,没有未接来电,看着手机界面上的空白,安宁轻轻叹了一声。想想,刚要拨通电话,另一头已经开始叫她。只好把手机放进手袋,笑着一起往外走。显然这几天赶来参加金马奖的明星很多。出闸口处有大量的影迷等候,因为不清楚自己的偶像会乘哪班机到,所以基本上各个明星的粉丝都是凑在一起。看到安宁一行人,就立刻有一群人从大群的粉丝中冲出来,举着大幅海报的有,拉着横幅的人也有,大声叫着安宁的名字。想要冲过来,却被早就已经做足准备的机场保安拦在围栏外面。笑着挥手,安宁眼尖地瞥到那群人里有几个是举着哥哥的海报,不禁皱了下眉。这届金马,哥哥也以风月入围了最佳男主角奖的。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呢?心里奇怪,脸上的笑容却越发甜蜜,甚至在捧着照相机的记者冲过来拍照,连珠炮一样提问时,也不曾稍减半分。在大会的接待人员引领下,一行人出了机场,避开追出来的粉丝。乘车直达下榻的环亚饭店。在酒店大堂里遇到吴君茹,看着一面说着好巧一面迎上去闲聊的陈可新。安宁有些好笑地低下头,招呼着同伴先跟着服务生到各自的房间,刻意地不去看那两个表情有些怪异的人。其实,在场的人个个都眼尖得很,只不过既然大家都不说破,也就没人多事。只有曾至伟,临离开大堂时,还故意嘿嘿奸笑了两声。约好一会先去吃晚饭。虽然晚上有酒会,食物自然会很丰盛,可参加酒会时恐怕也没有几个人真的有心情吃东西。回到房间,安宁敛去笑容。坐在床边,几次拿起电话,却都没有勇气拨通那个号码。如果打过去,仍然没有人接呢?怎么办?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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