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刚进家门,就见王甬民和一个老头坐在老旧的扶手沙发上聊天,如今的王甬民身形肥胖,年纪不到六十岁,却已白发稀疏,看上去堪比七十多岁的老人,孟真真在这两个老头中辨认了几秒才对上号,他现在和她印象中的十年前那个神采奕奕、谈吐风趣、为人和善的王叔叔完全是判若两人。王甬民还没注意到孟真真,一见王嘉嘉,就起身介绍起来:“嘉嘉,这是你周叔叔,和爸爸以前是同事,你还有印象吧?今天周叔听说你要回来,特意过来看看你。”周叔站起身,讨好地笑着,说出那句成年人都很讨厌的长辈专用台词:“嘉嘉,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你还记得我吧?”王嘉嘉淡淡地扫了眼旁边的几盒礼品,道:“不记得,周叔找我有什么事?”周叔搓搓手,不好意思道:“是这样的,我刚跟老王说了情况,我也不兜圈子了,实在是很不好意思要来麻烦你。我家小儿子这不刚过了市公务员的笔试,嘉嘉,你看能不能帮帮忙,面试的时候打一声招呼?”王嘉嘉冷淡道:“这种事你让他靠自己,靠别人是没用的。”“赵市长他——”“我公公已经退休一年多了。”“赵市长虽然退休了,可他的话还是很管用的,所以——”王嘉嘉打断他:“好的,我把他电话给你,你自己问一下他吧。”一旁的王甬民夫妻一齐低声责怪她:“嘉嘉,你怎么能这样?”王嘉嘉不理会他们,走过去拿起那几盒礼品,塞回周叔手里:“我们家不收礼,你回去吧。”“这——”周叔尴尬地推让几下,见王嘉嘉一脸肃然,完全不跟他客套,他只好悻悻地收起东西,转身离去。王甬民和妻子忙跟到门口送了几步,责怪女儿不懂事,让他不要介意,将他送走。他笑哈哈离去,到了很远的地方,朝墙角吐了口痰,咒骂了几句。反身回到家,王甬民立刻斥责起来:“嘉嘉,你做事不要这么生硬,这样很容易得罪人的!”“得罪人?那也是记在赵家头上。”王嘉嘉鄙夷道,“以前你出事的时候,你单位那些同事个个都在落井下石,后来我跟赵泽宇结了婚,又个个来上门讨好,这样的人得罪就得罪了,怕什么?”王甬民摇摇头,气得不知该说什么,这时他才注意到孟真真,问:“这位是……有点眼熟啊。”“叔叔,你猜我是谁?”孟真真将礼盒放在一旁,笑着凑过去逗他。“真……真真?”王甬民辨认了好一会儿,“真的是你啊!——老婆,孟真真,嘉嘉大学时的同学。”王妈妈也认出来了,夫妻俩俱是高兴,忙让她坐下,给她倒茶,嘘寒问暖,询问近况。孟真真不想在他们面前强撑面子撒谎,便如实说现在在别人家里当保姆,夫妻俩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孟真真大四被开除,后来又听王嘉嘉说警察也在找孟真真,也能理解曾经重点大学的学生如今做保姆的落魄,没有追问原因,依然热情地招待她。
几人先是按照惯例,集体回忆了一番大学时的孟真真,王妈妈这才想起来:“嘉嘉,小星呢,你不是说今天要把他带过来吗?”王嘉嘉早就准备好了理由:“小星今天培训班临时改了时间,调到了下午,来不及了,这周先过不来。”“上完课你去接一下呗,你看我都准备了一桌子菜。”王嘉嘉眼神躲闪:“下课都很晚了,再去接过来肚子都饿扁了。”“这什么话,你爸想看一眼小星,都眼巴巴地盼了半个多月了。”王嘉嘉撒起娇来:“妈妈呀,你准备的一桌子菜可不会浪费,你看,我这不把孟真真给你们带来了吗?你说浪费可就把真真当外人了。”孟真真不明所以,好心道:“嘉嘉,待会儿我去接吧,你留在家里帮阿姨干活。”王嘉嘉瞥她一眼,低声推托道:“不用了,你是客人,怎么能麻烦你?”王甬民看着女儿的表情,眼神一转,连忙打圆场:“没事没事,等以后空了再见,今天刚好真真过来,孩子在这儿,反而闹腾得紧。”王妈妈看着王嘉嘉躲闪的眼神,已经猜到了情况,不禁怒火中烧,此刻也顾不得孟真真在场,质问道:“嘉嘉,你跟妈说实话,是不是赵家不让你带小星过来?”王嘉嘉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只剩下尴尬。王妈妈大为不满:“凭什么,就凭赵忠悯是大官,就可以这样瞧不起人?小星是他们的孙子,也是我们的外孙!上次你爸的接风宴,订好了酒店,你跟我说酒店排错日子,约不进了,只好取消。现在呢,都半个多月了,你爸还没见过小星,我和你爸心里都清楚,不是你不肯带过来,是赵家不想小星跟我们家有往来!”王甬民叹口气,忍不住问:“你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他们为什么连小孩都不让我们见?”王嘉嘉低声道:“赵泽宇说过几天会让小星过来的。”王甬民问:“为什么要过几天?”王嘉嘉沉默了几秒钟,突然,情绪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一旁的王妈妈心疼地哄着女儿,叹息道:“有些事,嘉嘉不肯说,我们心里也清楚。你这几年坐牢,刚出来,身体不好,我忍着没告诉你,我想等嘉嘉忍不住了,她自己来跟你说。前阵子的接风宴,没订上——嘉嘉,这事是不是赵家弄的?”王嘉嘉颤抖着身体,默认了。王妈妈抹起了眼泪:“这些年,赵家总不让小星来我们家,这些事我不想提,因为我知道,嘉嘉心里比谁都苦。”王嘉嘉顿时哭得像个小孩:“他们家嫌弃你的身份,不想让小星跟我们家往来。李青还教小星,教小星说你是罪犯,叫他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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