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对。”
当语速过快时,大脑就会缺乏思考,随之而来的,是一比一的真心还是语言系统紊乱下的产物,都有待商榷。但当下的对话戛然,柳絮宁突然噤声,心跳擂鼓般迭起。他似陡然清醒,又像陷入更深的酒意,盯着浓红色的酒液自圆其说:“喝太多了,不跟你打辩论。”话落,又分出一个眼神给她。两人直直地对视着,一道藏在心里许许多多年的结扣随之湮散。大脑中某个控制理智的区块正式宣告罢工,柳絮宁没忍住,窃喜着笑了两声。“笑什么。”他问。她下巴傲慢一扬:“笑一下也不允许?”那他倒也没有如此霸道。梁恪言耸耸肩,“ok”的手势在空中虚敲两下。柳絮宁于是笑容的弧度更甚。“恪言,来,跟我去和江扬实业的董伯伯喝一杯。”梁继衷走到梁恪言身边,拍拍他的肩。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梁恪言胸口起伏了一下,脸上划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痛苦和抗拒。只有柳絮宁看见了,她才不同情他呢,主动拿起那杯他方才放在桌上的酒递过去。梁恪言不太高兴地接过:“你说以后我死了,是不是你递的刀?”她诚实地摇摇头:“不会的,我有一点点晕血。”梁恪言一瞬失语,没再搭她的腔。须臾转身间,真情实感从他身上剥落,嘴边又是那个陌生到恰到好处的客套笑容。年仅二十四岁,正值盛气凌人的青年时期,他站得松弛,游刃有余地处在一帮年长者之间谈笑风生。柳絮宁有些出神,视线一寸寸地在他脸上游移。 灼烧等他再回来的时候, 节目已经进行到尾声。最后一轮的抽奖也开始了,分一二三等奖,柳絮宁一眼看到二等奖的奖品是某品牌一周前刚上市的最新款手机。不过这种千分之一的概率她还是不要妄想了, 抽不到难过,抽到了她还会开始担忧这是不是借了自己未来一整年的运势。主持人说这台手机里插了一张手机卡, 她会倒着念出这台手机的手机号, 第一个拨通电话的人就能拿走这台手机。上市不到一个星期的最新款手机对大家的诱惑力很大的,但“第一”对柳絮宁的诱惑力更大。她回头望望,旁边的人已经在拿出纸笔准备记录了。柳絮宁看向一直在旁边垂头玩游戏的梁锐言, 他一整天的兴致都不高,平时一贯多话,今天也没正儿八经地吭出几个字。“梁锐言, 你手机能借我一下吗?”柳絮宁问。梁锐言挂机之后递给她。柳絮宁看着他的操作, 瞳孔地震:“不是不是, 你别退啊。”她能想象到对面的队友有多懵逼继而引发一场怒骂了。“那是什么?”“你那个老爷机, 就是你平时玩贪吃蛇的键盘机借我一下。”梁锐言茫然:“你要那个干嘛?”柳絮宁让他回头看台上的比赛规则, 他快速地扫过,看她时都觉得奇怪:“没事吧你, 这有什么好抢的,我回去给你买。”“可是我肯定能做第一个拨通电话的人。”“浪费那个时间干什么。”梁锐言说,“而且我放在房间里,没带出来。”“嗯那好吧,没事。”柳絮宁摒弃掉些许失落的情绪, 筷子夹起咸蛋黄鸡翅捞到碗里。都是小事。毕竟, 今天开始, 她的咸蛋黄鸡翅ptsd就被彻彻底底地治好了!主持人在台上报号码,整个场所安静了许多, 并不只是因为那个手机的魅力有多大,更多的是对游戏的兴趣和争做第一人的好胜心。柳絮宁连重在参与的兴致都没了,筷子也没放下,只顾着吃。只是,另一只垂落在腿边的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冰凉的触感。方方正正,她眨了眨眼,低头看去——一台老式按键机,按键都镶着钻石。柳絮宁的手霎时变滚烫,这可是活生生的真金白银,摔一下她可赔不起。她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时回来的梁恪言,大脑都是空白的。他问:“不是要这个?”在那边走了一遭,他身上酒味更重了。温热的吐息落在她鼻端,柳絮宁回了回神:“你怎么知道?”“2。”主持人已经在报数,柳絮宁不等他的答案了,慌里慌张地打开手机,按下一个“9”后又按了“左键”。梁恪言突然地笑出一声。“柳絮宁,花招真的很多啊。”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办法?他探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飞行时翅膀扫过她这颗飘飘荡荡的心,让她突然产生一种陡峭的快感。她喜欢被人夸,各种意义上。“8。”发丝跟着垂头的弧度一起坠落,笼罩住她整张脸,也隔绝了梁恪言看她的视线。最后一个数字当然是“1”,主持人刚念完手机号,清澈的铃声就透过麦飞遍整个会场。“这也太快了吧。”主持人说,“给我手中的这台手机拨打电话的是——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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