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由我上门才对。”阿四才不信这番胡话,鼻子哼气:“哪里敢劳动日理万机的户部尚书呢。”户部尚书听出小祖宗心中有气,立刻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 说到阿四心里挂念的事也不打太极,直言不讳:“陛下答应四娘的,前些日子早就叮嘱过我了, 可这样异想天开的事宜,就是拆了我, 也是变不出那样多的田地的呀。”阿四当真有些生气了:“你这是在糊弄我吧?眼下给成年男丁的田都能发放,即便时有缺少,但确实在下发。每年死去的人口又会收回部分田地,朝廷绝没有到了田地完全发放不出去的地步。而我所说的, 仅仅只是给成年的女子发放五亩地,只是男丁的一成, 怎么会做不到?”四公主到来前切实做过充分准备,说的头头是道,可正是这种书上的了解,反倒是会留下相当大的误区。户部尚书只得清退室内其余人,苦笑道:“四娘有所不知,如今除了北境周边自回鹘新占的土地和西北部种不出粮食的荒地,大部分的地方即便是成年男子也得不到如数的一顷地(五十亩)。据我所知,堪堪二三十亩田地,更多的就要因各种缘由无法到手了。”“就算如此,这该是各地官吏的失职,难道朝廷的诏令要为地方的失职而更改吗?”阿四毫不客气地指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对眼前人的不信任,明晃晃地在责备户部的“庸腐官员”。
户部尚书亲自端茶倒水送到阿四手中,无奈解释:“首先这并非全是人祸,人生的总是要比死得多,每年送出去的永远要比收回来的更多,官府手中握有的土地年年减少。而且得到土地的百姓一生中不免要遇到诸多事端,不免有要卖去土地救命的时候。再者,上下各级官员中难免有盘剥百姓之辈,这一点朝廷时时派出监察御史各地巡逻,可人心如此,治本艰难呐。”不是她不努力,实在是她做不到啊。期望天下官吏全部清廉爱民,这比移山填海、老虎吃素还要艰难。阿四端起茶润喉,气鼓鼓地说:“你说的这些或许算得,但必不只是这般,你该诚实告诉我,不然我是不肯离开的。”“四娘,给田是要收百姓税的,朝廷手中天地越少,说明朝廷能从百姓手中获得的田地越少。按照如今的土地数量推算,距离不能支撑给田,也不过是五十载。届时,自太祖起的给田便不得不改了。四娘想要给出的这些暂不能计数的五亩地,是不愿收税的。这会加快给田的结束,四娘可曾想过,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替代?”户部尚书深深叹气,脸上的皱纹一瞬间变得醒目,提醒阿四这是一个在宦海沉浮,比她精通户部事宜无数倍的老人。阿四当然哑口无言,她咬着牙思索片刻,反客为主:“我不信你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既然有所征兆,你们必然考虑过相应的解决方法。说来我听听先。”户部尚书确不拿此时为难阿四,坐下慢慢说来:“这能有什么好法子呢?朝廷没钱不是一天两天了,没钱就要想法子筹钱,上一回闵大将军征战,便是陛下调用了内库补充国库缺漏。这几年里,内库已然成了国库另一个钱匣子,时有弥补。谁都知道这不是长久之道,于是就要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补足,百姓处不必我说想来四娘也该知道百姓艰难,可不动百姓,又能动什么?”剩下的户部尚书没法说。动官吏?朝廷就是官吏组成的,想要用左手打右手,如何也是下不了死手的。动商贾?既然做不出如汉武帝一般的搜刮行径,便只能逐步抬高商税、取消外蕃人的免税……说句难听的,朝廷对外蕃商贾的财产觊觎从始至终都明明白白,少有外蕃人能把在大周赚到的钱带回母国去。而大周本土的商贩,近些年起来的多是背后有靠,与官吏毫无区别。终究只是杯水车薪而已。大周地大物博,产出的好东西和能产出的土地最后都流入到朝廷官员的口袋里,而皇帝是朝廷的头,也是官吏的头,本就是最大的“贪官”。皇帝自己坐拥天下,是大皇帝,姬家是阿四抬起常思的手臂, 不让她弯下腰:“太多礼了,我先回去,你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就让绣虎陪着你去拿回来。”绣虎响亮地答应一声, 与常思相伴离去。用晚膳时, 常思已然在丹阳阁安顿下来,阿四才想起没问过常思具体的情况。雪姑知道阿四是个粗心的, 早早了解过:“小常思是叔父犯罪举家抄没入宫的, 如今还活着的亲人, 只有在掖庭局的母亲了。两人在宫中得过冬相照料, 日子过得尚可,小常思天资过人, 是宫教博士的心头好。”阿四听了点头:“我见了她就喜欢, 想让她跟着我在外面跑动。有法子让她的母亲住到宫外去么?这样母女俩在外有个伴儿。”雪姑舀一碗汤放在阿四手边, 摇头道:“赦免官奴要陛下亲口下令才行。”阿四回想今日给户部尚书念叨得头疼,一气将肉汤喝尽,拿过帕子擦擦嘴道:“阿娘答应我的事没能做到, 肯定要补偿我,来日我就去找阿娘,把想要的人事都说了, 想来阿娘舍不得拒绝我。”皇帝果真没有拒绝女儿的意思,手中批改奏疏的动作不停, 口头却句句应和,听到阿四想要在吉贝上插一手,立刻答应把阿四调到姬宴平手下玩几天,什么时候腻了再回来, 但刑部的事不能停。于皇家子而言,只要这辈子不违法犯罪, 妥妥的一生富贵,学法可是大事,不能轻忽。阿四对大周律怀有很大、很多的意见,正想着要学明白了再撺掇阿娘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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