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还是做个老封君,总归是要留在回鹘。”“我记住了!”阿四下意识回答。同时,她的身后也传来一声熟悉的应和:“知道了。”阿四浑身一个激灵,慢慢转过头去,才发现是姬宴平坐在身后的树杈上。她不由埋怨:“阿姊何时来的?我都不知道,吓了我一跳。”姬宴平道:“早在你盯着障车看个不停的时候,我就坐在这儿了,还是你自己走到这边来的。”阿四见到姬宴平,刚才积起的一点不适瞬间烟消云散,天塌了还有高个儿顶着。
随随便便说完一通,晋王的心情变得不错,哼着调坐上回府的马车。姬宴平从树上跃下,拍拍手道:“不然你以为晋王阿姨在对谁说话?你才多大,再过个十年,你能不能记得姬难都不一定。”阿四气鼓脸颊,忍了又忍才没说出自己连出生时候的事儿都还记得。姬宴平哈哈大笑,带着妹妹回宫。历经波折,回鹘和大周的关系更胜从前,胡人恢复了行走,西市的氛围也重新松快。值得普天同庆的是,阿四终于能约伴读们去西市玩耍了。阿四吸取经验教训,事先让宫人告知千牛卫林将军和弘文馆,又往翰林院走一趟,把伴读们全部叫上,第二日清晨起大早,浩浩荡荡地从宫道往外走。小孩子的早终究不比官员,阿四志得意满往外出溜的时候,正巧碰上朝会结束,一众大员从甘露殿出来往衙门走,两方正正好碰到一处去了。阿四迈着步子往前走,不避不让,落落大方打招呼:“押衙们都很早呀。”押衙是阿四学的新词,对官员的尊称。众官皆避让见礼,留出一道来让阿四一行人先过。阿四是天皇姥子的女儿,自然是不在乎官员的视线的。但伴读们的长辈大都在这一撮里,一个个极力克制回头的欲望跟着阿四先行走过宫道,长乐门外坐上代步的马车。或许是今日流年不利,还没拐过几道弯,就在转角处和另一辆马车碰上了。幸好两方的马夫具是老手,将马匹制住,两厢一对身份,才知道那是老裴相的车架。老裴相头上还有太傅的虚衔,出门在外向来是旁人让着她的,但阿四也是宫中小饕餮,两方的马夫都惯了被人让,没成想今日岔道一处去了。马车猛然停住时,车内的人险些从榻上滚下来,裴道因为最年长和阿四坐一辆方便照顾,也是多亏了她拉住了阿四。阿四懊恼地发现,这是头一回出了差错却没有柳娘在身边,而今早是她信誓旦旦地和柳娘说要出门独立游玩。果然大话说不得,老天娘立刻就降下报应了。绣虎揭开马车的帘子,沉着脸质问马夫,马夫唯唯不敢应答。裴道见冲撞的是自家马车,里头坐的极可能是大母,当即向阿四请罪。阿四摆摆手表示不用,饶有兴致地冲对面大喊:“是老裴相吗?”那驾质朴得仅剩一点裴家徽记的车内传来带笑的问话:“倒是极少有人当面这么叫我的,这个年纪,是四公主吧?”阿四心想,那还能有谁呢?面上更是不客气:“是呀是呀,老裴相急匆匆的,这是要往哪里去?”裴道面露古怪,凑到阿四耳边低声说:“我家大母从来只去兴庆宫的。”兴庆宫里住的可是阿四的素未谋面的大母——太上皇。马车揭开一角,露出老妇慈和的面貌,“怎么?四公主有兴趣和我一起往兴庆宫拜访吗?”阿四从心所欲,绝不逾距:“小辈拜访长辈怎么好空手去,我再过些日子带上礼物,才好去呢。”老裴相笑道:“那好吧,既然四公主不去,我就要先行一步了。”裴道犹豫着要出头让阿四先过,她正准备站起来。这时候阿四又不争了,让马夫让道给老裴相先行。阿四说:“老裴相是道娘的大母,又是去探望我的大母,合该我们让一让。”裴道有些惊诧,“四娘……”早些碰见正当权的宰相们阿四不乐意让,却愿意容让已经致仕的老裴相,裴道领受这份心意。阿四没注意裴道的表情,她等老裴相的马车走远了,才偷摸地说:“我真有些好奇太上皇是什么样子,我还没见过。都说母女相似,太上皇是我母亲的母亲,应该也和我长得很像。你说,我是不是得让今天的事儿传到阿娘耳中,然后阿娘就会让我带上礼物去拜见太上皇了?”按照某些斗争流程来说,这真是个完美的主意,阿四得意坏了。裴道撤回了刚才的感动,给出切实的建议:“四娘不如直接和圣上说清楚,圣上既然不介意旧妾面见太上皇,就更不会在意孙女对大母的好奇了。”阿四一想也是,“那我回头和阿娘说说。”裴道这才放下心来,护着阿四坐回榻上。按理说,以阿四的底子不至于被马车轻易甩出去,奈何阿四一沾上马车就跟回到摇篮似的,不出一刻钟就要睡迷糊。今日也是,裴道等人只要是和阿四同坐都特意坐在外头护着阿四。剩下的一段路上,阿四一直扒着窗点评见到的风景和男人,比如墙内开出一枝花,阿四就说:“这花有点像翰林院的养花学士,总爱往别人家探头探脑。”裴道知道阿四对养花学士有点怨言,她好笑道:“还真被四娘说中了,旁的人家哪里能让花开到别人家去,这一株桂花是养花学士舍不得裁剪,硬是求着邻居容忍,因此保留的。”阿四愤愤:“要是把这份心思放在国事上,也不至于现在还在翰林院养花啦。”养花就算了,毕竟是给小公主养花,但阻拦了伴读帮写课业就难以容忍了。没点眼力见,怪不得永远只能养花。阿四发觉自己放不下养花学士的事,她愤然起身让人停下马车,去把那一支穿墙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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