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最左侧,比掖庭还要远离中央,但依然是在宫里啊。张实将手往尖头一摸,将手摊平给阿四看:“没开刃的,不然三娘也不会只破了外袍。本就是给三娘带的礼物,玩个新鲜。”做道士可不是轻松事,不但要有信仰,还得能文能武。宗庙里没旁的衣服,姬宴平又不愿意将就巫女的祭服,最后穿了一身齐王的新衣。母子俩的个子已然相差无几,穿衣也不妨碍。姬宴平一脸嫌弃地穿一身紫道袍走出来,当着三人的面大摇大摆顺走那柄白马尾铁拂尘,不忘问阿四:“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装扮相似,眉宇间的感觉就更像了,齐王和姬宴平之间若非气质迥异,近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阿四跳下绳床跟着三姊走,将感想说了:“三姊和齐王阿姨长得真像啊。”勉强算是一句好话吧。姬宴平哼哼鼻子:“明年……不,年底,我就比阿娘长得高了。”阿四伸出胳膊努力比较一下,主观地展望未来:“我觉得我以后会比阿娘阿姨阿姊们长得都要高!”姬宴平俯视一会儿将将长出自己腰间的幼妹,倒也没急着否定:“说不准吧,不过我确实比阿姊们长得都快。圣上比阿娘高,你比我们长得高也合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到掖庭边上坐肩辇,穿过掖庭时,有一处院落吸引了阿四的注意。
一排排不同颜色的大块布料挂在高大的木架上,散发着浓厚的臭味。阿四捂鼻:“那是什么东西,好臭。”姬宴平随意瞥一眼:“小孩就是敏感些,晒布呢,紫色就是臭的。”偏巧姬宴平刚换上一身紫色的道袍,分明是香的。阿四捏起一角衣凑到鼻尖轻嗅,浓重的香料和原有的臭味混在一处,直冲天灵盖的恶熏。她恶寒地丢开:“远香近臭呀。”阿四后来专门向宫人请教才知道, 紫色的原料来自莱州的骨螺,对于现在的人来说下海捕捞依旧是相当危险的事情,但架不住自古以来的紫色为贵的噱头。因为骨螺捕捞艰难, 这种染色效果一绝的染料也价比黄金。即便会有淡淡的无法去除的臭味, 但贵族们惯常给衣裳熏香,盖过去也就好了。阿四听罢, 连忙拉住柳娘:“我也穿不得紫衣, 受不了那个味道。”柳娘含笑道:“我知道了, 不过四娘要是喜欢紫色, 只是不爱臭味,尚服局自会想法子去除的。”“还是算了吧。”阿四摇头叹息。她灵敏又娇贵的鼻子挨不住这股味道, 还是让闻不出的普通人类消受这尊贵的紫色吧。临近年节, 小伴读们的母亲也带着礼物来感谢阿四这一年以来的照顾, 然后各自将孩子们带回去过年了。柳娘也替阿四准备了回礼——小公主亲笔写就的“福”字画。柳娘总是把阿四的任何东西都当宝物对待,每一样都收拾起来摆放整齐,不时的就拿出来清扫, 偶尔作为礼物送出去。虽然丹阳阁的宫人全都夸赞个不停,但阿四还有一点基本的羞耻心,几个伴读都太出彩啦, 她的一□□爬字根本无法相比较。经过阿四的勉力争取,这些字画全都是卷好放在锦盒中送出去的, 没让人当众品鉴一番。这样一来,起码不会让阿四本人看见自己的墨宝,至于旁的人收走后怎么对待就不在阿四关心范围内了。绣虎真心实意地感到可惜:“外头的官员们夸起人来都可好听了,可惜四娘脸皮太薄。”“不薄啦, 也不能太厚嘛,总不能关公面前耍大刀呀。”阿四拍拍自己圆润的胖脸, 柔软的触感令她情不自禁地戳了好几下。小孩的脸就是嫩呀,再过个几岁,她努力把字练得能见人了,就让她们捧着墨宝回去。嗨呀,话说回来,她的字都能叫墨宝了,真是人心不古呀。绣虎跟着憨笑:“四娘这个年龄能做到这个地步本身就是很好呀,伴读娘子们都是千人万人中比出来的人尖子,而四娘是生来的尊贵,不能相提并论的。”比起早些年阿四窝在襁褓里偷听绣虎和垂珠聊天的时候,现在的她们俩也变化不小,办事越发有条理了,柳娘有事离开阿四身边时也能够放心。有一点阿四想不明白,两人似乎很少同时出现。难道是轮班的?阿四左右张望,问道:“垂珠呢?我两天没看见她啦。”绣虎把阿四要用的水果和茶点摆放在方案上,“垂珠向柳嬷嬷告假去掖庭局上课了,这两日是宫教博士教授算术,她从前总是算不好,特地央求我替她一日,好好空出时间学一学。”阿四挠头,原来做宫人也要上课吗?她好奇问:“平时你们不在的时候就是在上课吗?多久休息一日?掖庭局都教一些什么?”绣虎就为阿四解释掖庭局的职责。掖庭局掌管宫中女工之事,凡是沦落为官奴婢且无歌舞类才艺的就归掖庭局统一安排苦役,例如种桑养蚕、缫丝纺织、缝纫浆洗、洒扫庭院等等1。掖庭局设有宫教博士二人,她们会定期组织人来教授宫人书法、算术等技艺,尤其是年幼宫人是可以去听课学习的。阿四听完就说:“那还挺好的,你和垂珠有想学的就只管去就好了,我这反正是不缺人用的,有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要是想学什么掖庭局不讲授的,也只管和我说,我让柳娘给你们安排。”绣虎受宠若惊,立刻伏地拜谢,她感恩但婉拒:“服侍四娘是我们的本分,若是为了学习一些技艺失去了本职的工作,对我们来说才是得不偿失。能够有四娘这份关怀,我等已经感恩万分了。”能够入侍丹阳阁的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再没有蠢货的。她们现在过得好,那是因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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