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很寻常的事情。
肖娈并不经常见到太子,他总是很忙碌。偶尔见到他的时候,他会笑着问她在东宫住得惯不惯,喜欢吃什么玩什么,让东宫的小厮给她采买。
肖娈不好意思麻烦他,总是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想要的。她心里总是觉得太子是她的姐夫,不是她的丈夫。她是他养在东宫的闲人,不应该过分麻烦主人家。
但是每一次两人打完照面,过后肖娈总会收到太子遣人送来的礼物,大多数是宫里赏赐下来的精致玩物,偶尔也有些民间铺子的小玩意儿。
奶嬷嬷看了调侃说,太子爷拿良娣当自己闺女养呢。
阿姐在婚后第二年生下了嫡子,再加上太子当她是小孩子,肖娈觉得形势一片大好,计划再过一两年,向太子求了恩典,悄悄放她回家去。
她在东宫的第叁年春天,某一天在花园闲逛的时候,又遇上了下朝回来的太子。
他问上次送的风筝喜欢吗。肖娈不假思索地点点头。
柳絮吹落到她肩上,太子抬手为她拂去,这时他忽然凑近她说,小骗子,明明一次都没放过。
如愿见到她一脸错愕,太子带着下人走了。
尽管事情似乎已经朝着脱轨的方向发展,那年生辰,肖娈还是斗胆向太子提出她的愿望。
太子好脾气地笑一笑,说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肖娈的心凉了半截,连礼仪都顾不上,气急败坏地质问,“你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
太子拿糕点把她嘴堵上,“没有的事。”
她十五岁那年,有一次,太子带她和阿姐入宫见太后。
太后年纪大了,那时已有些糊涂,时常认不清人。她见了肖娈,拉着她看了又看,说你怎么到京城来了。
太子哭笑不得跟老人家解释,他说祖母,这是孙儿的良娣。
太后说他胡说,这分明是传闻中那个漠北第一的美人。
肖娈的母亲出身漠北王庭,曾是漠北最美的王姬。她先后委身两位贵族,后来漠北战败,她作为战俘被送给战胜方的主帅,肖娈的父亲。
这位传奇的美人过早地消殒,而今她生前惊人的美貌仿佛复生在了她唯一的女儿身上。肖娈年仅十五岁,京城中已经没有能与她比肩的美人。
肖娈在十五岁那年的夏天来了葵水,这是瞒也瞒不住的事情,很快,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阿姐不时来她院子里,教导她如何侍候丈夫。肖娈心不在焉听着。
肖娈最终还是跑路了。她换了男装,骑上太子送的千里驹。若不是半路遇上大雨,一切本该很顺利。
她带着千里驹进山洞避雨,准备天亮雨停再行,却在泼天的雨幕中,见了鬼似的看见浑身湿透的太子出现在山洞口。他面色铁青、满身寒气向她走来。
那晚太子在山洞里进入了她的身体。
肖娈躺在满地凌乱的衣物中,看到暴雨和狂风将山洞外那株草木摧折得不成样子。
除了那一晚,后来在东宫的日子,太子待她都体贴细致。
他怕她在东宫烦闷,时不时带她去围场骑马狩猎;他见她对七弦琴有兴趣,便亲自教导她。
所有人都能看出,良娣是太子心尖上的人。
有一次,想奉承讨好肖娈的小厮有意对她说漏嘴,他说从前良娣收到的那些民间小玩意,都是太子亲自去买的。
后来连奶嬷嬷都对肖娈说,太子是真心待小姐的,小姐不要总对他冷着脸。
太子经常宿在她那里,但她偷偷服用了避孕的汤药,因此一直没有身孕。
几年后,皇帝驾崩,太子登基,阿姐封了皇后,她封了贵妃。
新帝的后宫里添了些新人,但最受宠的仍然是贵妃娘娘。
一直到有一日,陛下偶然发现了贵妃藏在瓷瓶里的书信。
这些信都是贵妃的笔迹。她写了很多信,但从没有寄出过。
信里用的是妻子对丈夫的口吻。
百般逼供,她也不肯说出心上人的名字。暴怒之下,皇帝将她废为庶人。
贵妃失宠后,新入宫的何采女得了皇帝的青眼。短短叁个月,何采女的位分一升再升,一时风头无两。
后来何玥儿要住贵妃从前的寝宫,皇帝也答允了,她这样得势,连带她的宫人都嚣张起来,说京城第一的美人又如何,最后不也输给我们娘娘。
又到每年狩猎的时令,帝后和一众妃嫔都离开皇城去了骊山的行宫。
肖娈恰在那时候病倒了。
她从前专宠多年,宫里不知多少妃子嫉恨她。此番她落败了,上头几位妃子早暗地里吩咐了永巷的宫人。
因而此番她病倒,永巷诸人竟都瞒而不报,不肯为她请太医。
后来是奶嬷嬷豁出命去求了大皇子。大皇子是皇后的嫡子,论辈分,他还是肖娈的外甥。奶嬷嬷想着,姨母有难,他总不至于见死不救的。
少年带着太医匆忙赶来,进了破败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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