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窜的酥意自脊骨漫开,江白砚尚未做出反应,被施黛轻轻按上一条疤痕。
与其它伤疤比起来,这条痕迹更深也更狰狞,像蜈蚣盘踞,横在他左肩之下。
看位置,正是靠近心脏的地方。
江白砚什么时候受过这么严重的伤?
施黛皱眉:“你——”
她一个字堪堪出口,江白砚忽然侧过身来。
“别看了。”
他轻声道:“看别处,好不好?”
伤疤绝非赏心悦目的物事,尤其那一处。
江白砚看不见身后那道疤痕的全貌,曾以掌心抚过,知它长且深,丑陋不堪。
施黛喜欢漂亮的东西。
眸色渐深,江白砚仰面望她的眼睛。
他浑身伤疤众多,倘若把那些皮肤一块块剜去,不知能否祛除疤痕。
施黛是站姿,需垂下眼,才与他四目相对。
方才江白砚声线轻缓,说不清是不是错觉,有一丝祈求的意思。
她听在耳中,心觉不是滋味:“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江白砚漫不经意扬起唇角:“不是我的伤。”
他温声解释:“替傀时留下的。”
邪修害人无数,是镇厄司的通缉要犯,常年遭受追捕。
那道几乎致命的刀伤,源于一次九死一生的捕杀。
邪修被镇厄司刀客所擒,拼尽全力逃跑时,遭一刀刺入后背,险些伤及心脏。
旋即替傀之术生效,伤痛转移,全盘落在被囚禁于暗牢的江白砚身上。
那日他半只脚踏入了阎罗殿,连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如何咬牙撑过来的。
记忆里,唯有汇作小溪的血水、忽明忽暗的烛火、逐渐溃烂的伤口,以及无休无止的痛。
江白砚对此不甚在意:“伤处已无碍,不必忧心。”
伤在他身上,怎么反倒成江白砚来安慰她了?
施黛低应一声,视线扫过他身前。
胸前伤疤最多,除了刀剑所留的细长痕迹,居然还有一处烙铁印下的烫伤。
她下意识想起当初进入江白砚的魇境,在他记忆里,见那邪修把银针根根刺入他指缝。
是为得到更多的鲛人泪,又或仅仅出于凌虐人的恶趣味。
“你不喜这些痕迹。”
江白砚道:“我早日将它们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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