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回旋,吹得窗棂啪啪作响,打破一段空白的缄默。
施黛试探性伸了伸手:“江公子,你还要吗?”
江白砚颔首,喉音喑哑:“多谢施小姐。”
他的指腹再度摩挲而过,其实有些难受。疼痛倒是其次,更多是——
她描述不出具体的感官,只觉有什么在研磨侵入,幽缠不散。
施黛忍着没表现出来。
江白砚疼成这样,连一声闷哼都没发过,她才不能输。
食指又一次被唇齿衔起,血液温暖,躁动的心脏得到抚慰,恶意渐渐平息。
江白砚探出舌尖,在难熬的剧痛里,细细品尝它的味道。
皂香,药香,梅香,血的馥郁香气。
全是施黛的气息。
他的眼瞳是一泊深不见底的潭,状若古井无波,细看之下,满是晦涩暗流。
为什么?
江白砚想。
他并非无心之人,能洞悉自己的异样。
这只手曾掐断脖颈、捏碎骨头,方才触上施黛的瞬息,他本能的念想,竟是不愿让她疼。
哪怕不明缘由,江白砚也知晓,于他,施黛与旁人不一样。
这让他颇觉困厄,为何不同,有何不同?
一点点舔舐她的血液,一点点吞吃入腹。
江白砚听见施黛的低语:“江公子,好些了吗?”
她一本正经:“如果不够,再来取就行。”
“不必。”
江白砚:“多谢施小姐。”
他没发颤了。
高悬的心脏沉甸甸落地,施黛长松一口气:“这次的血蛊结束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我没事。”
江白砚轻声:“倒是施小姐,伤口需重新上药包扎,否则会疼。”
“知——道。”
施黛拖长语调,扬起下巴,笑出两颗虎牙:“疼就疼吧。我也是能忍痛的。”
追捕莲仙时,她可是顶着一身伤,跑遍过小半个长安城。
江白砚不要太小瞧她。
“血蛊就算发作过了,你也很不舒服吧?”
施黛眨眼:“我去给你拿点儿什么东西?补汤,汤药,或是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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