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准经费,所有人都忙得头秃了,军团改革终于告一段落。
桑谷联邦目前共有八个军团,除裴行野、兰波、卢守蹊、欧拉和德拉萨尔原有的五个军团外,还有在混乱中临时组建起来的三个新建制军团——包括方彧在鹰风军团基础上一路归拢起来的杂牌军、陈蕤和卫澄各自领到的一军团新兵蛋子。
各军团在登记造册、下发番号后,重新获得了正式认定。
紧接着,将军们发现,自己的部队经过这一番名义上的整顿……
实质上,齐刷刷地、一视同仁地……惨遭重组。
方彧第七军团因为老兵数量丰富,被大卸三块,分了相当一部分给陈蕤和卫澄,名曰“以老带新”。
而交换过来的,则是第八、第九军团的年轻新兵。
“这怎么看都是您受了欺负吧?”
洛林抱怨道:“这可是您——恕下官张狂——和属下,辛辛苦苦日夜操练,把这群散兵游勇变成精锐之师的。您或许不在乎,可属下还是很爱惜自己的劳动成果的。”
方彧满不在乎:“这都是迟早的事。”
洛林:“怎么,您支持改革?”
“没什么不支持的,安达很明智,”方彧态度漠然,“政治是有惯性的,出一个肯雅塔,就极有可能出第二个第三个。”
洛林嘲讽道:“那您觉得下一个是谁?您吗?”
这话公然说出来是很犯忌讳的——洛林心里清楚,却仍狂妄不已地问了。
非但问出口,他还挑战似的、笑吟吟地看着方。
——像拦住行人提问的斯芬克斯,好像答错了就要被他吞掉。
方彧显然也意识到了。
她短暂地皱了一下眉,随即笑了笑,抬起头:
“帝国时期,政治风气严酷,可政治斗争的输家也往往是以退出权力中心告终,而不会遭到更多清算——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洛林:“……”
“惯性,这就是惯性的力量。”
方彧温声说:“当然啦,通常,这被认作是‘文明政治’的表现,是一种进步——但在我看来,这只是统治集团出于对惯性的恐惧,而达成的一种默契而已。”
“今天你暗杀了他,就意味着明天也有人可能这样暗杀你。今天你篡了位,就难保明天你的子孙不会被迫禅让。”
“与其让集团内部每个人陷入猜疑链中,倒不如抬高底线,给子孙们兜个底。”
洛林微微一愣:“下官竟不知道,阁下还对政治有这等体会。看来,您或许也很适合做和稀泥的那种政治家啊。”
这时,帕蒂上尉走了进来——
见洛林也在,她便站到一边。
方彧懒洋洋拍拍洛林的肩头:“行了,这偌大的泰坦号,是没有鱼供你摸了吗?”
洛林见被下了温和的逐客令,哈哈一笑:“下官告退!”
他敬了一礼,转身离去。
方彧转过头:“怎么啦?”
帕蒂上尉弯下腰:“暂定在今天下午开全军团的现场会议,您准备了吗?”
方彧:“……”
居然问的是“准备了吗”而不是“准备好了吗”——看来,阿加齐·帕蒂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副官了。
帕蒂微笑:“发言稿属下倒是写了,但恐怕少将不乐意念。”
方彧笑问:“你知道我最讨厌背稿,那你为什么要写?”
帕蒂认真道:“规则要求下官写稿子、您念稿子。您是有特殊才能的人,可以超乎规则之外。下官是个普通人,所以还要循规蹈矩。”
“哎呀,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方彧用手抓住发辫的末端:“我可还不想穷途而哭。你这话说的,我不得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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