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顿几息,应长川移开了视线。
见状,江玉珣还以为他要拒绝自己。
“陛下——”
江玉珣下意识抬手,轻轻地拽住了应长川的衣袖。
烧得糊里糊涂的他自以为聪明地换了一个说法:“那臣……咳咳…病好后就立刻搬走?”
他嘴上这么说,但眼中却全是期待与紧张。
四下无人,看出江玉珣想法的应长川竟又生出了一点逗弄的念头。
他想了想轻声道:“好。”
江玉珣:???
等一等,应长川竟然说“好”!
自己好歹也是朝廷的股肱之臣。
连蹭蹭暖气的资格都没有吗?
……可不可以把刚才的话全部撤回?
江玉珣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仔细看向应长川:“陛下不是应该挽留臣吗。”
天子假装思考片刻,接着认真问:“那爱卿教孤,应当如何挽留?”
有戏!
见状,江玉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努力从被窝里挪出身子,清了清嗓子,一边思考一边认真道:“陛下应当说,昭都天寒地冻,值房内更是条件恶劣。如今江大人已是尚书,乃朝廷股肱之臣,还是留在此处更为妥当。”
应长川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并在江玉珣期待地注视下缓声道:“昭都天寒地冻,值房内条件恶劣。”
江玉珣立刻点头。
停顿半晌,应长川方才轻轻挑眉对他说:“小江大人还是留在此处更为妥当。”
“嘶……”
“小江大人”这四个字,令江玉珣的身体莫名一颤。
流云殿外的冰雪化得愈发快。
“滴滴答答”的声音好似鼓点一下下敲在心上。
应长川的声音伴随着博山炉里的烟雾,轻轻地飘到了江玉珣耳畔。
如往常一般清懒,甚至还带着几分愉悦。
应长川是不是说漏了两句话?
听到这里,江玉珣忍不住疑惑了一瞬。
还好,就算是烧糊涂了,他仍然记得眼前的人是当今圣上。
心中虽有些疑惑,但是应长川的话音落下后,身为病号的江玉珣还是非常配合地费劲探身,想去摸那瓷碗。
但还没等他碰到碗边,应长川已将它拿起稳稳地放在了身边人的手中。
“谢陛下…咳咳……”
药放凉了一些,苦味远胜于方才。
江玉珣嗅了一下便紧紧地蹙起了眉。
见状,应长川随口道:“怎么?”
江玉珣本想说没什么,但受debuff影响还是糊里糊涂地将方才疑惑的事问了出来:“陛下刚刚是不是漏说了一句话。”
他一边眨眼一边问,神情看上去无比认真。
应长川明知故问:“哪一句?”
仍处于高烧状态的江玉珣含糊不清道:“……咳咳,股肱之臣那句话,陛下为何不说?”
难不成在皇帝心中,自己还不算社稷栋梁?
想到这里,身为臣子的江玉珣不由紧张了起来。
下一刻,他耳边传来一阵淡淡的笑意。
那熟悉的声音又自江玉珣耳边轻轻响了起来:“如今江大人已是尚书,乃朝廷股肱之臣。”
——应长川一字不落地把最后一句话说了出来。
他语速极慢、语调微扬,还带着一点点的无奈,但并无一分轻慢之意。
果然,自己的词并没有用错。
应长川的话音落下后,被夸得不好意思的江玉珣终于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将碗中已凉掉的药灌入口中。
末了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
小半盏茶时间过后,小太监轻轻推开殿门,带着负责照看江玉珣的太医一道躬着身走了进来。
小太监收完药碗正要走,却听太医小声嘀咕道:“江大人的耳、面怎么有些红?”
“耳朵红?”太监被吓了一跳,慌忙转身向床上看去。
说话间太医已经探手,触向江玉珣的额头。
顿了几息后,又为他号起脉来。
“还好,”过了一会,太医轻轻把手收了回来,起身小声说,“江大人的额温并未升高,脉象也趋于正常,整个人的状态还算不错。”
负责照看江玉珣的太监不由松了一口气:“或许是火墙烧得太旺了吧。”
同时将幄帐轻轻地放了下来。
百思不得其解的太医只好点头:“……应该是这样吧。”
-
断断续续烧了四五天,江玉珣总算好了许多。
然而体温虽恢复了正常,可是感冒症状暂时还没有消失的他,仍不能像往常一样去御前当值。
……这对江玉珣而言,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担心偶遇应长川,不敢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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