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倩影来。后面还装了一车的礼。一旁竟还有指挥使护送, 谁有这等排面?顾运乐不颠自我调侃。她不喜欢闷坐在车内, 眼下时节又正好, 不冷了,春风拂面, 街景繁华,是一种尘世喧嚣的满足之美,耳旁听着街上嘈杂之声,也觉得很惬意。于是就半个胳膊撑在窗檐上,一边看外头,一边与旁边骑马的司桓肃说话。“我祖母也与我提过司的,只是她自己出身旁支,也没什么可讲的,毕竟是与主支不同,旁支在外也没什么声名。”司桓肃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瞥了他一眼,淡然说:“你是在拐弯抹角与我暗示什么?”声名?那司氏主支的确声名挺盛,毕竟出了自己这么个弑父之子。司桓肃漫不经心想。“没有,也不敢。”顾运忙捂嘴,“我原是瞎说的,你莫要与我计较,只当没听见就好了。”她的确对司桓肃小时候发生的事非常好奇,可那毕竟是人家的伤心往事,并不敢认真问的,暗戳戳提了一嘴已经了不得。司桓肃却忽然出声:“放心,你们这一支,现今可是很好,比那‘主支’,还不知强了多少倍,你不必被那一些毫无用处的名头给骗了,有些东西早已经名存实亡,怕连自己都骗不了,别人谁又是傻子,能不清楚?”主脉式微,旁支定然兴起。不过司桓肃可在意,他只有更高兴的。与在赵府受到的表面上的虚假客套实际并未放在心上的对待不同。司家一听下人说是京城顾家,他们家姑太太的孙女来访,欢喜得什么样子,忙开口:“快快,还不去迎进来!”连忙使身边得力的人去请。一屋子女眷都等着呢。司家如今当家的老太爷,正是顾运祖母的嫡亲兄长,其妻庾氏,旁人都称一声庾老太太。老太太下面还有几个儿媳妇、孙子媳妇,并众位姑娘,顾运一来就被围着,众人嘻嘻闹闹,亲亲热热与人说过,万分的热情。顾运先叫了舅姥姥,给人磕头请安,再来叫几位表舅母们,最后与平辈的姑娘相互见礼,论了年龄,姐姐妹妹地称呼起来。说了会子话,庾老太太才独牵着顾运坐在上头,便和蔼问起来:“小九儿今日怎的是同那位指挥使一同过来了?莫不是有事?”这桩她一早与司桓肃对过话,眼下听问起,自然就说:“我先是与大姐姐出门散心的,大姐姐有事就先走了,我又去永城探望二姐姐。正巧司大人来这边出公差,因大伯不放心我一人,就托了司大人,叫他顺道带上我回梧州城,这才与他同一路了。”庾老太太恍然,“原来是这样,方才见他与你一起,还真愣了一下,竟不知这孩子回了中州了。”顾运听此,连忙问:“舅姥姥原来也很知道司桓肃这人的么?”庾老太太且与她讲:“岂有不知道的,别说他与我们原是一脉的出身都姓司,原本就更清楚明白。就说在这中州里,随便问起一个人,都是知道他的事迹的。”见庾老太太面容淡淡又是叹息摇头之态,大概能猜到司桓肃在这中州里名声有多恶了。“难怪他连自己家都不回去了。”顾运低声喃喃了一句。这时,庾老太太的大儿媳,捏着帕子亦在一旁坐下,闻见此语,轻声叹语说:“还谈什么回去,那年,我也是亲眼见到的,若不是京中一道圣旨及时送了过来,那孩子当时就要被族中宗亲下令处死,最后虽是保下一命,却也被除了籍,从族谱中划去了名字,早已经不算司家子嗣了。”听得顾运心中泛冷,一个为母报仇的人究竟有什么天大的过错,要因此被父系宗族礼教下令处死?她母亲的命难道不是命么?还是说压根不论他杀人的的缘由,只要他挑战了父系社会的权威,他就要被杀。“不过现下,我看倒不尽然了。”庾老太太意味深长说道。顾运愣了下,就问:“舅姥姥,这又有什么说法?”庾老太太开口:“你观司家嫡系一脉这几年是什么情形?渐渐不大行了。而京中,随着储君长成,先皇后那一支司氏就得到扶持,如今在中州,渐渐以那一支为首,真正的嫡支已经是名存实亡。再看司桓肃却又是什么地位?天子心腹近臣,势力如日中天,他那一支只怕心里早已有了想法,眼睁睁看着原本应当属于自己的荣华富贵生生变的与自己毫无关系,你说,有人能不后悔,我看不见得。”顾运心一凛,司桓肃此时来中州,必然不是什么顺道了,定是有什么目的!不过,那也是他司家的事,跟自己没关系,不必多想。顾运在司家用了中饭,庾老太太自然要留她在此小住上几日的。来时司桓肃就与她说,需得在中州待上几日,顾运见司家留,自然没有拒绝。而司桓肃那边,在见过司老太爷后,就离开了。人走后,大老爷,二老爷忙过来了老太爷的外书房,急问:“父亲,这人忽然拜访,必是有什么事了?”老太爷却皱眉道:“原先我也是如此想,可说过话,他却只道是顺道送小九儿,你们表外甥女过来,并无它事。”二老爷迟疑说:“那父亲觉得这话可信否?”“不管可信不可信,眼下我们也不能做什么。”老太爷道。二老爷又说:“只怕司桓肃这番一入中州,主□□边必然坐不住的。”如今的司桓肃就像是一块狼肉,当初主支要灭他灭不尽,小狼长成了权势滔天的野狼,式微的主支开始垂涎欲滴了,又想将这块肉抢回自己地盘,想让他们那一支重新兴盛起来。可天底下哪有这般的好事。大老爷道:“那也要看司桓肃答不答应,那可不是个好惹的。”此人骨子里若没有几分狠劲,当初就不会亲手弑父了。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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