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家族不满,正要联合其他在朝的家族反抗之际,邓绥又下了一道诏书,让二公九卿、特进、诸侯等人举贤良,并举子孙可堪为将者。刚联络好的联盟瞬间解散。同家族的人尚且做不到同心协力,更何况那些联盟。这些人空出的位置,在朝的家族子弟门生纷纷占了大半。一场朝堂风波就这样悄然无息地解决了。邓绥叹了一口气,感到的并不是轻松,而是悲哀。这些公卿脑子装的不是为民请命,而是家族利益和个人私利。这样的公卿大臣焉能治理好天下?有这样臣子的大汉焉能走得长久?解决完这件事,邓绥又下诏令边郡每岁举孝廉一人,廉吏一人,明经一人。因前者边郡战乱,太守频换,举荐搁置,故令其补上,从今年往后每年各科多举一名,直到补完。国库空虚,粮食缺乏,而且转运到边郡耗费巨大。邓绥又下令,有百姓输粮到边郡,一千石封五大夫,万石封关内侯。诏令频下,六郡太守皆是有才之人,带领百姓修筑城池坞堡,打造兵器,训练兵士。之前边郡内迁的消息弄得边民人心惶惶,如今紧张的气氛一扫而空,边民开始积极备战。侍御史任尚看完诏令,更是打起精神,频繁派人侦查羌人的踪迹,昼夜巡视军营,与士兵同吃同吃,同仇敌忾,将士上下一心。任尚找到时机,与先零羌在上党郡羊头山发生激战,终于大破羌人,使其短时间内无法对京师造成威胁。这场胜利让任尚总算扭转了他在皇太后和皇帝心目中的形象,保住了自己自己的官位。并凉之地也陆续传来小规模胜利的捷报,当然也有不少将士倒在与羌人斗争的战斗中。“欲令将士死战,还要赏罚分明。”邓绥一面教导刘隆,一面草拟诏令。“郡国二千石战死,除二子为郎,赐两万钱;六百石以上殉国,除一子为郎;六百石以下,赐钱五千。”刘隆问道:“那些士兵吗?”邓绥道:“赐钱二千,免五年租赋。”刘隆想了想,道:“母后,若阵亡的将士家里只剩下孩子怎么办?无大人庇佑,恐怕为族人所欺。”邓绥想了想,又提笔写道:“阵亡将士的孤儿由官府抚养,家中财产由族人暂且保管,不得侵占……”邓绥写完,想了想又改了几处,让陆离送到郑众等人处查漏补缺。班昭年纪大了,又是邓绥的师长,不便托付这些小事。邓绥每每处理政务都要通宵达旦,宦官不便长留崇德殿。刘隆知道后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想要多留一会儿,就被邓绥赶回去睡觉。“你还是小孩子,大汉的未来要靠你,不能伤了根基。”邓绥如是说道。
刘隆看到桌案上高高摞起的奏表,突然灵光一闪,道:“母后,你何不招些伶俐的女娘过来辅助你?”邓绥诧异地抬起头,刘隆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极妙。武则天有上官婉儿,母后也必须安排上。“如今樊郭阴马家的女儿都在宫中学习,母后找个有文采的不难。若母后找不到合意的,也可诏令女娘女君入宫做女史。” 曹丰生与马秋练初秋。曹丰生吃罢早饭,抬眼看去,阳光早已将室内照得亮堂堂的。她起身转出内室,来到正厅,突然脚步一顿,瞥见墙上挂着的弓箭。曹丰生径直上前,取下弓箭来到校场,在离箭靶八十步外站定,连发十箭,皆中箭靶。婢女们跑去将箭靶取来,箭中靶心,纷纷鼓掌赞道:“女君好厉害!”曹丰生颔首,道:“再取四十支箭来。”婢女们笑嘻嘻捧着箭筒立在旁边,看女主人射箭。射完,曹丰生才停下来,感慨道:“射箭比投壶有意思多了。”婢女们笑着称是。曹丰生正要骑马绕校场跑几圈,忽然看到管家匆匆而来。“女君,宫里来的中贵人到了府上。”曹丰生听了,心中疑惑,她与宫中素来无交往,而且娘家无人,夫家不显。宫中来人做什么?莫非因为她?曹丰生想到这里心中膈应,但凡与曹丰生亲近的人,就知道她在闺中与阿嫂不睦,当然,至今还是不睦。曹丰生的阿嫂是一位道德上的圣人,曹丰生姑且这么称呼她。阿嫂的品性、容貌、谈吐和仪态均是卓绝,对她也多加看顾,但曹丰生就是不喜欢她。但曹丰生从不认为自己是难缠的小姑子,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曹丰生觉得不需要,即使知道她是个好人。曹丰生按捺住心中的疑惑,换了衣服去见中贵人。来人是宫中的小黄门,他先看了眼身量高挑,脸色红润的曹丰生,冲她点头,脸上挂着笑道:“皇太后陛下听闻王女君素有才名,因此召王女君明日入宫觐见。”曹丰生领了皇太后的口谕,问道:“劳烦中贵人跑一趟,只是不知陛下召我去有何事?”小黄门笑道:“宫中选拔女史侍奉太后笔墨,最近召了不少有才华的女娘女君进宫。”曹丰生闻言一顿,脸上露出疑惑之色,道:“女史?侍奉笔墨?”小黄门笑着点点头,曹丰生得到确认后,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那个阿嫂就在宫中居住,听说朝野诏书多半出自她手。班昭就是曹丰生的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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