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一核对,朕倒要看看,这些蛀虫究竟贪了多少!”
冯卓正要应是,可随后成帝又叫住他:
“等等,皇庄也一并查了。一个才建了四年的静暖园,竟然能让庄头贪了二十万两巨款,朕是有些好奇,那些有年头的庄子又能贪了多少?”
成帝说这话到时候,语气格外的平和,可是冯卓却觉得这每一个字都仿佛带了刀子似的,听的他都觉得浑身毛骨悚然起来。
要知道,国库供给皇室的开支也是有限的,其余多出来的部分也是需要皇上自己补上来的。
现在自己手上这张轻飘飘的价格册,不知是否会被那不知多少的贪心之人的鲜血染红?
冯卓捧着这沓轻薄的纸张朝外走去,看了一眼旁边一无所觉的魏思武和小心翼翼的张煜,心里不由叹了一口气。
那徐秀才也是放心把这事儿交给这两个一看就不怎么靠谱的人,若有差池……他怕是后悔都来不及!
可冯卓又回忆了一番徐瑾瑜的丰功伟绩,突然觉得徐瑾瑜这一手才是玩的巧妙。
一个是时常觐见的皇上外甥,一个是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哪里会让那有心人放在眼里?
况且,谁能想到,这一场不见烽火可却迟早鲜血淋漓的战役,是一个少年揭开了序幕?
冯卓停下思绪,叹了一口气:
啧,好端端的,你说你们没事惹他干嘛?
天子一怒, 伏尸百万。
多年被蒙蔽,被愚弄的成帝已经在酝酿着一场史无前例的风暴。
当然,除此之外, 成帝并没有忘记将静暖园那些胆大妄为、贪得无厌的仆从全部带走!
能让那小秀才气的上门第二天就使人过来告状,成帝如何会让那些人留下碍眼?
他是送礼,又不是添堵!
成帝一声令下,魏思武直接点人出发,端的是气势汹汹,以至于让不少识得魏思武的人都不由又惊又怕。
圣上这是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吗?
等得知魏思武只是去抓一个庄头后,众人不由摇头一笑, 到底还是个孩子, 圣上岂会授他重任?
人们一笑而过, 却不知暴风雨来临前, 天空总是一片平静。
而此时,长宁公主的流春园内, 徐家人已经坐在暖阁之中, 言笑晏晏,好不热闹。
流春园乃是长宁公主自己改的名儿, 原名叫留春园, 可长宁公主觉得这名太俗, 倒不如流春园,听起来便觉满园春色,生机勃勃。
今日, 徐母特意为长宁公主带来了两包甜辣口的肉干、两罐剁椒酱并一些小吃若干, 除了前两者是早就准备好, 后头的小吃都是徐母晨起现做的,现在还带着热气儿呢。
那甜辣口的肉干被徐瑾瑜赞不绝口, 之后也便成了徐家的常客,后来长宁公主偶然吃过一回,也是时时惦念,今日长宁公主盛情款待,徐母自然也投其所好。
今个徐母才一来,长宁公主便急急使兰青将肉干拆包呈上,笑吟吟道:
“婶子怎么知道我想这一口很久了?听兰青说,婶子准备明个给我做顿好的,我今个可就已经馋了呢!”
徐母听了长宁公主这话,被逗的哈哈大笑:
“哪有您说的那么好了,我也就是做些家常菜。”
“家常菜才好了,吃了浑身都舒坦!”
长宁公主三言两语夸的徐母眼角眉梢都带起了几分得瑟,看的徐老婆子都不由摇头。
也就是几个孩子都捧场,瞧瞧这模样,若是长了尾巴岂不是翘到天上去了?
偏偏这时候,徐玉琬和徐玉瑶也一唱一和的吹捧徐母的手艺,直让徐母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而在这样的聚会之中,徐瑾瑜总是安静看着,女眷们的嬉笑言谈,轻松写意也感染着他,让他的面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浅笑。
“您请用茶。”
徐瑾瑜抬眼看了一眼,正是昨日的那位近侍,方才他听长宁公主唤过一声常福公公,当下也颇为有礼的道谢:
“多谢常公公。”
常福面上有些讶异,未曾想这少年竟也识得自己,但随后他亦笑呵呵道:
“不敢当不敢当,您是殿下的贵客,这些都是奴应做的。”
常福说完,随后退至一旁,此前他未回到殿下身边的时候,曾听说过殿下对于一个平民之家青睐有加,他还曾恶意揣测过,是不是徐家人有心攀附权贵。
可这两日的观察下来,他才知道殿下亦非他所猜测的昏庸之人,徐家人更是人品贵重。
老夫人虽不言不语,可慈和万分,徐夫人喜滔滔不绝,但心思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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