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砚台,是我之前偶然寻来的,这上面刻的台山白塔,很是精细,昨日方才启开,如此一方好砚,送给皇兄很合适。”江知酌抬眼看了一下画像。
江慕安把卷轴对折着起来,说:“我很中意这画,知酌可否赠与我?”
江知酌把砚台放下,右手食指无声点着桌面,看着江慕安的眼睛说:“若是皇兄将其视为珍宝,请妥善保管,它很脆弱又无自保之力,勿再示于人前。”
长乐听见开门声,上去迎自家主子,他见江慕安手持一卷画轴,想伸手接过。江慕安摆了一下手,说:“走吧,回府。”
容词送走三皇子,见江知酌还在书房内,走进去想劝江知酌回房休息。
这一月来江知酌四处奔走一直没停歇过,人都瘦了一大圈,容词不懂自己主子好好的怎么突然介入朝廷中本不该他管的事,做个日后做个闲散王爷不好嘛。
“殿下,您回自己房里歇息吧,我看您最近疲累的很。”容词对着江知酌劝道。
江知酌往椅背上靠了过去,说:“去给太傅府送张拜帖,就说明日午时过后,我去登门拜访。”
容词走后,江知酌闭上眼睛假寐。他觉得自己比江慕安还疯。
何碗的眼睛从未看向过他,江知酌却深陷在那两汪清湖中,一颗种子埋在心里疯长。
江知酌回想了一下,这颗种子早在儿时就种下了,当年江知酌才七岁,第一次上南书房没有背下书,被他母妃罚背写完才可以吃晚饭,他偷偷溜到御膳房。
何碗就安静坐在宫人们居住地方的门槛上,用树枝写写画画。小碗见到他很是欢喜,一双眼睛笑弯了。
小碗听到江知酌的肚子发出咕咕叫声,十分大方的分享了自己最喜欢的桂花粉糕。
江知酌那时候总偷偷跑去找小碗,让小碗给他做功课。
后来江知酌母妃不许他偷跑出去
又过了两年小碗到南书房当差,江知酌便没有见小再如印象里那般笑过,与所有人都保持距离。
直到有一天江知酌撞见小碗站在江慕安的书桌旁,江慕安偷偷拉了小碗的手,而小碗并没有躲开……。
十四岁的少年心事作祟,江知酌甚至讨厌了小碗好一阵子,因为小碗终于又露出了笑容,可也只是在面对江慕安的时候。那时候的江知酌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知酌从小不如江慕安,有其母妃与父皇的百般疼爱,任何好东西都是先分给三皇子江慕安与二皇子江睿义,后面还有江凌远,江景景等皇子公主,最后才是江知酌,对此江知酌已经习惯了。
等十五岁的江知酌自欺欺人的劝慰自己并没有想要那份笑容时。江慕安已经出宫立府两年了,淑妃为其安排了诸多高门贵女说亲。
而?s?不久几日后宫内传言,何碗为求上位,攀附秋太傅的地位,求嫁予三皇子,被淑妃掌掴罚跪在长廊一夜。
那一夜,江知酌目睹了狼狈至极的何碗。
宫里人人都说何碗自此被流放西南,结束了这场令人不齿的上位之路。
江知酌蹙了蹙眉,不想再回忆那段令所有人都不愉快的往事。
他最近实在累了,起身回房后一直睡到了晚饭时分。
江知酌醒来时,外面天已经濛濛黑了,江知酌突然被巨大的落寞感包围,在梦中他又回到了十五岁那个夜晚,那个无能为力的自己,江知酌走到庭院中,他抬头看了看,阴天,今晚应该没有月亮。
次日。
朝堂上赵丰提出越州军营军饷超出往年一倍之多,要求重新审核账目。
江知酌随即附和道:“赵大人所言有理,我看到这数字时也者实惊讶,怎的要这么多银子,请父皇重新派人稽查官员前往越州。”
工部尚书沈威出列说道:“此法不妥,实在有伤边疆战士征战之心。”
江知酌又开口说道:“启禀父皇,儿臣在越州一月有余,南疆七八月暑热非常人能忍受,士兵们每日操练巡防,日日有人倒下,实是辛苦。药材支出,防暑费用支出成倍增长吗,其余儿臣不懂,既然赵大人觉得账目不妥,不若几日后随我一同前往越州军营,若有人胆敢弄虚作假,直接缉拿。”
赵丰随即跪倒在地,颤声说:“皇上明鉴,臣绝无此意,只是现在国库库银所余不多,臣实在惶恐,怕日后有什么急用,五皇子突然来奏请如此多银两,臣始料未及,请皇上明鉴。”
江知酌还未开口,中书令曹方南说道:“四皇子在外征战,为大楚冲锋陷阵,赵大人,我等应当在后方鼎力支持。”
赵丰本以为明德帝会要求重新审查军饷开支,所以才事先提出此事,没想到演变至此,他不得不按江知酌文书内银两拨款。
可国库的银子早就被人挪用了,哪里拿得出来。
下朝后,赵丰去了曹方南府上。
江知酌按昨日计划去拜访秋自白。他带上了昨日未送出的澄泥砚,与小碗托他带的书信。
秋自白今日在南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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