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推门进屋时,厨房的灯已经亮了,跑到厨房门口一看,这家伙刚开始熬粥,正一脸懵地望着他。
一场虚惊啊,又勾起了他无比沉痛的记忆。他绝对无法容忍、也无法承受梁琇再受到任何伤害。他的心要跳出胸口,直到他搂住了她,才切实感受到她的确是好好的,的确是他想多了,是他在吓自己。
“你晚上吃没吃饭呀?”梁琇知道自己惹了祸,缺了底气,语气格外轻柔。
“还没。”秦定邦的手还在搂着她的腰。
“我还以为你这么晚不在家,是出去应酬了。我怕你回来胃不舒服才熬的粥呢。可粥这么稀……”她手还搭在秦定邦的胸口,转头看了看锅,“也吃不饱呀,我再给你煮两个鸡蛋吧?”她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征询着秦定邦的意见。
“好,听你的。”
梁琇挣脱了秦定邦的怀抱,开火煮了两个鸡蛋。鸡蛋好熟,不一会儿,她便拿个小笊篱给捞了出来,又放进冷水里激,还不忘指挥着秦定邦,“你帮我看一下粥糊没糊吧。”
秦定邦听话地走到了锅边,拿勺子搅着锅底,梁琇则把鸡蛋在灶台上敲碎,她故意没煮太久,溏心鸡蛋更好吃。被冷水激过特别好剥皮,蛋清瓷白透亮,让人想捏在手里,吃进嘴里。
秦定邦看着梁琇一脸认真地剥掉鸡蛋的束缚,又把软弹的美味递到他嘴边,“先把它吃了,垫吧垫吧,粥一会儿就好了。”
他依言低头咬了一口,的确是溏心鸡蛋,蛋黄就像黎明刚窜出地平线的太阳一样红,“那一半你吃吧,火候掌握得刚刚好。”
梁琇很开心,这是她少有的被夸火候好的时候,“好吧!”她弯起眼睛,开心地把另一半鸡蛋也吃了。
吃晚饭时,受到溏心鸡蛋的启发,除了两小碟惠英托卢元山送来的小酱菜,梁琇还拿上桌几个高邮咸鸭蛋。蛋皮上敲开一个口,用筷子往外挑出滋滋冒油的咸蛋黄,就着稀粥,真是绝佳的美味。
梁琇吃得很认真,也说了很多话。她跟外人有事说事,没事无话,但跟秦定邦,却总有说不完的话,大到东西方各国的战事,小到白日里的见闻,甚至路上看到的一片叶子,一只虫子,都会讲给他听。
秦定邦坐她的身边,静静听她说,也静静地看她说,偶尔喝口粥,吃着梁琇放进他碗里的咸蛋黄。
他们认识了有四年了。
但只要在他身边,梁琇就一脸童真。秦定邦喜欢看她这副可爱的模样,越长越小似的。他也希望她永远这样,太太平平地在他身边,做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对了,今天朱太太跟我说,她有个弟弟,有一批货,想通过你给运出去。”
“什么货?”秦定邦停了筷子。
“不知道什么货,只说是硬货,就这么有头没尾地提了一句。我说公司的事我都从来不过问的,但是可以回来跟你说一声。”她把咸蛋黄流到手指上的油舔了舔,“她像是在探我口风。”
“嗯,先不用管他。”
梁琇抿了抿嘴看向秦定邦,“不知根底,还是慎重吧。”
“嗯。”好些时候,鬼比人看起来更像人。秦定邦高兴梁琇不冒进有分寸,不像当初那样轻信人,他又给她碗里添了点粥。
“唉,别给我盛了,吃不了。”
“你要多吃一些,你看你现在,又瘦了。”
“我怎么瘦了?”梁琇明明觉得自己是胖了的。
“我摸你腰都细了。”
“谁让你摸我腰的?”梁琇嗔怪道,又害羞了。
“吃吧。”秦定邦就爱看她被逗得小脸通红,又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她的粥里。
晚上,梁琇冲完澡,转身去拿擦身的毛巾,结果不小心没抓牢,一下掉到了积在地上的水里。她无奈地看着这条没法用的毛巾,把浴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哎,你能帮忙给我拿条干毛巾么?”
不一会儿,梁琇就听到秦定邦的脚步声到了浴室外,门上传来了他要推开门的力道,梁琇却把门给合上,只开出一条缝来,“你把毛巾递给我就行。”
她躲在门后头,手刚伸出门,就被秦定邦连手带人一起拽到了门外。她一声惊叫,抬手抱住胸前,又连忙背转身,不禁微努起嘴嗔恼起来。
秦定邦拿起毛巾简单擦了她的头发,便开始给她擦身上的水珠,语气平静,“你哪里我没看过。”
梁琇被说得脸又飞上了红云,有点赌气地伸手去抢毛巾。
秦定邦皱了眉,“别动。”
“快给我,我自己擦。”
“再不听话,信不信我在这就要了你。”
梁琇眼睛顿时瞪成了两个圆,她还从未从秦定邦的嘴里听过这样狂野不羁的话,吓得立马乖乖站定,任凭他给她擦拭着身体。
天已经挺冷了,等把她身上擦干了,秦定邦拿下搭在他肩上的小毯子,裹到她身上,这才接着给她擦湿哒哒的头发。梁琇有点着急,“好了没?我要去穿睡衣。”
他没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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