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刘宝瑞先生没录完就仙逝了;也有人说,已经录完了全本,但是放置录音带的仓库进水,导致录音带损坏,只修复了158分钟的残本;还有人说,老先生曾经在香港录制过全本,不过后来被一位新加坡商人买去了……”
纯粹听入了迷,问道:“那淇奥哥相信哪一种?”
“谁知道呢。”刘淇奥又笑起来:“先不说这种大环境背景下颠沛流离的人物,现在普普通通一家人的事,都不一定有人能说清楚。”
纯粹隐隐觉得他意有所指,但最终没继续问下去。
刘淇奥家离姥爷家并不远,他们还是穿的近路。走了十来分钟,刘淇奥说:“到了。”
也是个独栋,外面看起来十分低调。刘淇奥将车子立在偏门旁边,保姆正好开门来。
刘淇奥说:“直接进吧,家里没换鞋的习惯。”
内部装潢跟姥爷家却是全然不同了。姥爷家里陈设各类古玩瓷器等,更有叶良辰心血来潮弄来的各种玩意儿;因此尽管陆妈整天忙忙碌碌的,还是显得家里满满当当。
刘淇奥家里却没什么强烈的个人特色的陈设——大约刘亚成夫妇既不追赶潮流,又不思闲情逸致。
过了玄关,客厅里一色原装套组家具、l型皮质软沙发;边上又是一组小茶桌,墙角养着盆一人高的三角梅。因为不是花期,只剩枝干含蓄伸展着,倒也给房子脱了几分俗。
地上没铺地毯,墙上除了某位大人物的亲笔题字,也没再挂什么东西。
保姆正跟着他们前来,刘淇奥笑道:“您忙您的,我们有点事情要说。”说着顺势问向纯粹:“喝点什么?”
纯粹摇摇头,刘淇奥也就没再客套,径自带着她走进书房。
书房竟比外面更空荡。
房间里连书架都没有,宽大书桌上摆着一台电脑,电脑旁整齐摞着几本书,鼠标都摆放得十分端正齐整。电脑占据了书桌的一半,另一半整齐迭着宣纸、摆着砚台;笔架上按粗细长短等顺次挂着毛笔,书桌旁另有一台架子挂着写好字的宣纸,微风一拂飘然而起,纯粹的心也几乎跟着飘荡起来。
书桌对面——即屋子另一端,则放着一组同客厅一样的沙发和矮几,可这茶几上什么都没有——反倒跟空荡荡的大房间很搭调。
刘淇奥见纯粹有些欲言又止,问道:“怎么了?”
纯粹再次飞速打量四遭,老实答道:“我以为房间里会有很多书。”
刘淇奥笑起来:“让你失望了,书都在地下室。”他指了指沙发:“坐吧,说话总会口渴,我去倒杯水。”
不一时就回来了,他将一杯水轻轻放到纯粹跟前,另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又将从叶良辰那里骗来的装卡带的盒子放在两人中间,却没立即打开。
他的两只手交叉起来,微笑道:“纯粹,看起来你不会说谎——那我就直接问了,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纯粹千想万想也没想着他会这么问,脑子一时没转过弯儿,愣了两秒才艰难回应道:“啊?”
“很经典的影视剧情节。”刘淇奥说:“大费周章找回来的千金,却是位假千金,以后或许还会找回来真千金。”他的手指点在木盒上:“然后引出一串好戏。”
“坦白说,从你【被找回来】开始,我就一直在怀疑——确切地说,不止我在怀疑。除小叔之外的人,多少也会有这番顾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
纯粹盯着他,脸色已经苍白,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刘淇奥又是一笑,径自道:“因为在你突然被小叔带回来之前,所有人——暂且将小叔包括在内——连这孩子的性别都不确定。之前不是没人试图鱼目混珠,送来各式各样的孩子…但不得不承认,你和怀素姑姑长得太像了。”
纯粹费力地动了动手指,她几乎感到全身都有些发僵。
“可是…”她睁得分明的眼睛里流出泪来:“可是我明明记得妈妈就是……而且来之前已经做过亲子鉴定——”
刘淇奥似乎不想在这些问题上过多解释,因为他开始动那个木盒。
木盒上带着密码锁,他拨弄几下,咔嗒一声,锁开了。
里面果真有一盘包装仔细的游戏卡带。
但他将卡带拿出来随意放在矮几上,用一张硬卡纸细细地顺着盒内侧面继续拨弄。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盒子里又掀起一层薄木板来——原来盒子内部还有个夹层。
但是,纯粹看得很清楚,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刘淇奥轻轻一皱眉,随即无奈笑道:“看来我猜得没错,总有人比我更快一步。”
他将盒子倒过来晃了晃——当然什么都倒不出来。
木盒又被放在矮几上,刘淇奥望着它,一时有些出神。
纯粹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问道:“淇奥哥,这里面原本应该放着什么?”
刘淇奥轻轻一摇头:“不清楚。当时还没来得及看,盒子就被收走了。不过,纯粹,今后你得小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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