涣散。
他从醒来就一直这样了。
陆妈说,这是良辰的老毛病。他从出生就得这种怪病,能找的医生都找了,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类现代医学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发作的时候,他偶尔会吐血,抽搐,从科学上看是内脏虚弱,但又没有形成能用仪器检查出的病理。往往等他醒来后,会这样发呆——发呆仅仅是指眼神和神态——他不会像清醒的时候一样任性焦躁,但如果他手里拿不到东西,就会不断地用力拗手指,硬生生拗断也不嚷不叫。
“天晓得他哪来的那么大力气。”陆妈摇着头叹息:“有次把他爱玩的魔方拿在手里,才肯消停。”
从此以后,他每次发作,陆妈都会把魔方递给他。
陆妈说,这种状况可能会持续几个小时,可能是几天,最长的一次是半个月,那段时间全家人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叶纯粹坐在床边看着他,他不理她,仍然低着头,手指飞速地旋转魔方。
没来由的,纯粹心底泛起一阵酸涩——这是她的表弟。
她从不知道她有这样一个爱生病的表弟。
就像抚摸邻居家的猫一样,她轻轻伸手抚摸他的头,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叶良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缓慢地抬起头来。在面向她的几秒钟,他似乎想要拼命聚焦目光看向她,就像灵魂想要拼命回归躯壳一样。
可还是失败了,仅仅几秒钟之后,他再次垂下头去,悄无声息地沉浸在外人无法触及的世界里。
“会好的。”纯粹摸着他的头,轻轻说:“良辰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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