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很好了,总决赛的亚军,已经很了。
但没能摸到冠军奖杯,终究是带着遗憾的。
季清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年我们让二追三打败韩国队,把泡菜国摁死在八强,后来终于打进了总决,拿了亚军。”
罗锐笑笑:“好汉不提当年勇。”
“那惨了,我可不是什么好汉,”季清目光称得上温和,话锋一转,“所以你呢,你有没有信心,进世界赛?”
“进世界赛,大概每个职业选手都想吧。”罗锐简单地说。
季清知道罗锐跟自己的隔阂还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总是顾虑多一些、拘谨多一些,但季清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十八岁的人,然后他站起身,却没有说话。
罗锐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只是看见他轻轻伸出手。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季清低头,罗锐染成了白色的头发倒映在他眼底。
“季锐,其实当年的事我——”季清开口。
“打住,”罗锐摇头,“不是季锐了。”
于是罗锐紧接着朝他一笑,似乎有那么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重新认识一下——我叫罗锐,我想当骑士。”
季清眼皮一跳:“跟自己哥哥抢职业啊?”
“不行吗?教练当时签我,不就是为了给你找替补吗,你自己也承认了。”
“不用替我,”季清说,“要是真的想玩骑士,到我退役的时候,你就是名正言顺的骑士了。”
反正季清也撑不了多久,罗锐这个愿望还挺容易实现的,不需要抢。
罗锐眼神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季清站着。
他用左手薅了一把罗锐的白毛,功成身退,满意离开:“手感不错。”
罗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了一道,暗自磨磨后槽牙:艹了。
果然还是跟十六七岁的时候一个德行!就不该相信季清说的那句对不起!就不该被季清眼里的片刻伤感和温柔蒙骗!
训练室里的空气暖融融的。
谷一弦和李山摘下耳机,互相击掌,估计是配合得不错。
“你跟我哥刚才在那儿叽叽咕咕什么呢,我戴着耳机没听清,什么事儿啊聊那么久?”谷一弦腿一蹬,带着屁股下的椅子直接一个漂移去了罗锐那边。
毕竟罗锐来了这么断时间,除了平时的训练,很少跟季清有什么交流。
罗锐推开谷一弦的椅子:“没聊什么,就说了说世界赛,说到你们之前拿亚军的那场。”
“我操那场!怪不得聊这么嗨,你年纪还小怕是不知道吧,当时我们进总决赛的时候碰上的是德国hnk,那是一支强队,打到最后我都觉得我键盘要被按炸了,还是差了几秒,不然冠军还不知道是谁家的呢,”谷一弦有些叹惋,“他们队里有个十七岁的天才牧师,决胜局的时候换了战术,原本骑士是输出核心,结果他们临门一脚把牧师抬上c位,我们都懵了,前面牧师压着我们,一直逆风,好不容易经济追回去,再一看,他们牧师单带拆家,心梗都给我吓出来。”
那一场比赛真的很精彩。
德国hnk决胜局突然换战术保牧师,这在当时的那个版本之下是最不可取的打法,连解说都完全没有料到,与他们是对手的f更是不敢相信。可那个天才牧师不但成了全场vp,还带着整个队伍夺了冠,那一刻整个圈子都地震了。
时间久远,即便是放到现在来看,也依旧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f输得不冤,输得心服口服。
“是哪位前辈?”罗锐心里隐隐有了底,试探道,“十七岁的那个天才牧师。”
“teor,”谷一弦眼底浮现出一丝叹息,“不过他已经不在了,如果他还在,估计拿牧师当本命的那些人都是要转职业的节奏。”
天才牧师退役前顶着手伤输掉了半决赛。
那场比赛一直都是大逆风,bo5连着输掉三场就彻底告别世界赛了。
外国网友对于输比赛的反应比中国网友更加强烈,骂得也更加难听,甚至有人摸清了teor的住址和家庭情况,不但组织群众去砸俱乐部,而且还每天雇人去蹲点,开着车企图撞死他,还有人半夜给teor和他的妻子邮寄恐吓信,信中还有一枚民用枪支的子弹。
“他是被逼得不行,公开道歉也堵不住外国那群网友的嘴。”
罗锐问:“后来呢?”
“后来他得了精神分裂症,从36楼跳下去,死了,”谷一弦语气平稳,“他选择离开的前一天,还在社交平台上录视频给网友们道歉,说自己很对不起大家,不应该输比赛,不应该强上场,不应该不让替补去帮他,可是没人愿意听他解释啊,喷子们只在乎自己一时的痛快而已。”
罗锐抿抿唇,嗯一声。
谷一弦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儿,那是国外,虽然咱们中国喷子实力强盛,但不至于跟国外那帮人似的拿枪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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